在水一方出自诗经哪一篇(在水一方出自诗经哪一篇歌曲)
《诗经》详细记载了大量的中国古乐器,种类繁多,功能齐全,中国音乐文化的高度发达可从《诗经》得到佐证。
编者按 《诗经》详细记载了大量的中国古乐器,种类繁多,功能齐全,中国音乐文化的高度发达可从《诗经》得到佐证 《器乐:一种富有意境的表达》一文分析到,《诗经》与音乐成功结合,成为“礼乐”文化的有效载体,孕育着中华美学精神;《诗经》的语言富于音乐神韵,给《诗经》器乐意境的形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进而对形成中国传统器乐意境风格做出了贡献;《诗经》器乐具有表现“中和之音”、“自然之美”与“心灵美”的特征,展现中国风格,讲述中国故事,彰显文化自信,有利于人们不断提高自身审美素质,学会从中国传统器乐意境中感受音乐美,在音乐领域增强文化自信。
《器乐:一种富有意境的表达》一文刊发于学术集刊《中国文化论衡》总第13辑,ISBN:978-7-5228-2420-8,2023年11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作者:王建成,文学博士,济南大学音乐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文艺理论;。
徐宁,聊城大学东昌学院音乐系党总支副书记、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声乐艺术。
《诗经》器乐:一种富有意境的表达《诗经》远不止于诗歌,还是一部词曲配乐之集,是一把用以探究古代音乐文化的钥匙,给我们探索中国器乐的魅力打开了便利之门我们对《诗经》的音乐学研究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从器乐角度研究《诗经》。
《诗经》作为礼乐制度的载体,再现了中国传统乐器与器乐的发达盛况,对理解中国的器乐意境是大有裨益的
一 浓缩的音乐:《诗经》中的器乐与乐器中国音乐文化源远流长,成就斐然,然而璀璨的中国音乐文化却在传播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逐渐式微,尤其是青少年对传统音乐文化知之甚少究其原因,便是我们忘记了传统音乐文化之根,缺乏对传统音乐文化魅力的感受力,缺乏音乐文化自信。
当前,音乐知识体系基本上是以西方音乐体系为中心的,演艺团体也基本上是以西方模式为主进行表演,甚至用西方音乐理论去阐释中国传统音乐,而传统音乐在形式和内容上被人误解、误读,其无穷的艺术魅力被遮蔽,实在令人痛心与惋惜。
音乐中流淌着文化,文化是浓缩了的音乐,我们必须增强文化自信,绝不能在文化冲突、碰撞、融合中迷失自我,这是坚持中国音乐文化自信的基本底线实际上,中国音乐的高度发达可以从乐器上得到证明中华民族的祖先早在远古时期就踏上了寻觅音乐艺术之路,乐器远比西方发达,为世界文明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考古发掘证明,早在夏、商、周三代以前的新石器时代,原始先民就已有了诸如骨笛、骨哨、陶埙、石磬等乐器,相应地发展了器乐“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尚书·舜典》)的文句可以令人想象出原始先民的歌舞盛景1986年到1987年,河南舞阳县出土了贾湖骨笛,这些骨笛诞生于9000多年前的原始社会,是中国目前出土的最古老的乐器,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可吹奏乐器,远早于在美索不达米亚的乌尔古墓出土的笛子,也比古埃及出现的笛子早2000多年,被誉为世界笛子的鼻祖。
尤其令人自豪的是,这些贾湖骨笛为七孔笛,已经可以发出跟今天相似的七声音阶,特别是有一支全长23.1厘米的贾湖骨笛,上钻七个圆形音孔,能够发出完备的六声音阶和不完备的七声音阶长期以来人们认为中国传统音乐是五声音阶,而七声音阶是西方的,可七孔贾湖骨笛证明了中国原始七声音阶系统的确立远早于西方。
同样的例子还有曾侯乙墓编钟,它的出土同样引起轰动,中国先秦乐钟的“一钟双音”终于被举世公认古老的钟磬乐器依然“未老”,详细地记载着先秦时期的乐律学知识,且能够演奏出当代完备的旋律,如1984年国庆期间,湖北省博物馆编钟乐团为共和国生日献上了首场大型民族交响乐;1997年香港回归时刻,大型交响曲《一九九七:天地人》就是通过曾侯乙编钟的演奏传遍全球;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颁奖礼乐里,有曾侯乙编钟的原声和玉磬的声音。
“一钟双音”及“十二律”的发现,反映了中华先民的无穷音乐智慧作为文字佐证,《诗经》记载了中国传统乐器的发达盛况随着社会的变迁与发展,中国种类繁多的古代乐器日益减少,很多乐器今天已经难觅踪迹,但是《诗经》里却详细记载了大量的中国古乐器,种类繁多,功能齐全,这些乐器能够在各种场合演奏,制作精良,甚至能够组建颇具规模的大型民族乐队。
相传《乐经》是《诗经》的乐谱,孔子还曾将之重新整理编定为教材,而乐器是器乐的物质基础和载体,器乐的发展与乐器的制作和种类密不可分对于《诗经》中所记载的乐器的名称、数量、形制等,历代学者均有研究《诗经》中出现的乐器种类繁多,可谓古乐器的百科全书。
“从历史上看,声乐的发展,曾既是器乐发展的先导,又是器乐发展的基础历史上有无数器乐作品是从先有的声音作品上加工改编而来,有不少器乐种类曾通过为声乐服务的漫长过程而后逐渐脱离了声乐,形成其独立的器乐体系”乐器是声乐和器乐演奏的物质条件,乐器在《诗经》中的频繁出现,不仅反映了诗、乐、舞的密不可分,而且说明了当时的器乐演奏已经非常普遍,同样是演奏者运用演奏技巧再现音乐、表达情感的过程。
《诗经》再现了器乐的发达《诗经》基本上是传统乐器的档案,里面有详细的名录,可谓是传统乐器的“家”“《大雅·灵台》《商颂·那》《周颂·有瞽》《小雅·鼓钟》描述的器乐大合奏,代表了当时器乐发展的最高水平,可以说早在西周至春秋中叶我国就已经出现了颇具规模的大型民族乐队。
”《诗经》在当时本来是入乐的,也是后代声乐表演和器乐演奏的主要依据和内容,《乐经》曾是《诗经》的曲谱,是典型的“诗乐舞”三位一体夏商时期,音乐舞蹈的作用有了更大的发挥舞台,特别是在歌颂征服自然方面,出现了很多歌颂大禹治水的音乐作品。
商代出现了以音乐为职业的巫师,他们在祭祀活动中表演舞蹈与歌曲《诗经》主要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说明《诗经》主要是用来进行歌唱的,首先是“歌诗”作品集,也就是能入乐的“诗”或歌词,后来随着乐谱的流失及歌词与乐谱的分离,才成为我国首部诗歌总集。
《诗经》可由乐器伴奏、合奏或独奏在原始时代的早期部落中,不同劳动总是配备不同的歌谣,歌谣的歌词通常以劳动内容为主,音乐节拍则通常非常精准地根据该劳动所需要的劳动节奏进行匹配比如说在非洲的原始部族中,黑人在划动船桨时会以船桨的运动节奏为节拍进行歌唱;挑夫挑着货物行走时,会以货物晃动的节奏为节拍进行歌唱;主妇早上舂米时,会以舂米的节奏为节拍进行歌唱。
《诗经·伐木》中的“坎坎鼓我,蹲蹲舞我”就能说明古人歌舞并存,以器乐抒发感情近代以来,中国传统音乐的发展面临着西方知识体系的严峻挑战“学堂乐歌”的兴起导致国人跟传统音乐体系渐行渐远1949年以前,西方音乐教育体系就已经在中国盛行;1949年以后,苏联音乐教育体系又步入中国,以致今天的学生都已经疏离了中国传统音乐。
反观印度音乐教育,一直很好地秉承着传统,西方音乐的地位远不如本土音乐,这就需要我们进行深思《诗经》记载着传统乐器的盛况,因此发掘《诗经》的器乐意境价值,是十分有利于培养音乐文化自信的
二 诗乐和美:《诗经》器乐意境的基础“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中国传统音乐文化讲究淡泊、含蓄,着重营造意境,通过意境引发人的想象、升华人的情感“意境”一般是用来描绘艺术作品审美的术语,同样适合《诗经》。
中国早期诗歌之所以以四言诗为主,恰恰体现了汉语诗歌音乐形式的特点,反映在艺术上的最高成就是《诗经》《诗经》展现出诗歌与音乐词曲相谐、律韵共振、诗乐和美的崇高艺术境界,彰显了意境美,而中国传统音乐以含蓄、空灵为上品,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意境。
《诗经》的语言丰富、生动、传神,富于音乐神韵,给《诗经》中的器乐奠定了良好基础(一)对偶整齐,富有旋律《诗经》四言体给后世文化发展带来了深刻影响,汉赋基本上是四言,曹操等人也写了很多四言诗,今天的成语大部分也是四言。
汉字是一种方块字,轮廓以方形为主,外观上规整,在视觉上具有“对称美”“建筑美”“整齐美”,再加上四言为主的排列,极易在视觉上形成字形美与一种节奏,跟音乐的节奏类似《诗经》讲究句法章法,一字一方,有规律地排列组合,像是几何图形,也非常有运动感,大大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可见先民已经有了较强的节奏意识,当然那时尚处于自然节拍时代,乐拍和词拍基本是统一的。
“四言诗将两个对称音组连接在一起,进一步强化了诗歌的节奏感因而,由两个对称音组相连而成的四言诗,也就成为中国古代很早就形成并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种诗体”早先的音乐以打击乐器为主,先民们用敲击石器或木器的方式来庆祝丰收、表达情感,节奏、旋律较为简单,却已经初步具备了音乐的功用。
“流传至今的《诗经》305篇,原本不仅有供歌唱的固定的曲谱,而且歌唱时必有器乐相和因而,不管《诗经》诸乐章的产生是先有曲谱然后填写歌词,还是先有歌词然后谱曲,其曲谱与歌词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对应关系,即《诗经》诸乐章的词语的运用、声韵的选择、句式的安排、篇章的结构等,与歌唱、器乐的节奏和旋律等都应尽量契合而同步,‘故可因诗以观乐’。
”这就充分说明了《诗经》的语言是多么具有音乐性,对推动器乐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二)贴近生活,生动自然十五国风主要是从黄河流域各诸侯国民歌中精选而成的,最富生活气息,是编入古籍的民间音乐的代表故有人说,“世俗音乐之所以能在统治阶层中得以流行,还有其艺术方面的原因,即它比起雅乐来要新颖生动得多”。
《小雅·无羊》也非常贴近生活,对牛羊的描写也是惟妙惟肖、自然流畅,牛羊、人物的神态都跃然纸上,极为生动形象:“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糇”前三句写牛羊的活动情景,有的从山坡上跑下来,有的跑到池旁饮水,有的悠闲地睡觉,有的在蹦蹦跳跳;后三句转而描写人物,牧人放牧归来,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有的身上还背着干粮。
简单的六句诗,把放牧归来的生活情景描绘得栩栩如生,跟听一首牧羊曲或欣赏一幅牧归图并无二致有些诗歌根据表达的需要,在四言基础上也适当穿插了二言、三言、五言、六言甚至七言、八言,句式的参差变化使语言更接近口语,语气素朴自然,更加贴近生活。
《王风·扬之水》中,“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这首诗描写的是边关战士表达对妻子的思念之情,直抒胸臆,犹如当面陈述,三言、四言、五言、六言并用,富有生活气息,强烈的感情冲破了句式的束缚,口语化的表述将心里的情感表露出来,非常贴近生活实际。
(三)音韵和美,音乐性强今天我们接触更多的是视觉文化,无处不在的图像充斥着我们的眼球,但是在《诗经》时代,与频繁使用视觉的现代人相比,那时的人们应该更多享受着听觉带来的快乐口头传播是农耕时代的特征,也就难怪《诗经》对声音情有独钟,对声音的描绘充满了韵味与情趣,带给我们音韵和美的感受,有着密集的字音押韵,从而使得《诗经》音乐性强。
《诗经》中的语言富有音乐神韵,特别善于运用押韵及双声字来加强音乐性比如《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秦风·蒹葭》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重言叠字如依依、涟涟、霏霏、赳赳、萧萧、悠悠、凄凄、关关、坎坎、喓喓、忡忡等也能达到音乐效果;叠韵如窈窕、沃若、逍遥、辗转等乐感强,利于情感表达。
“《诗经》如此广泛普遍地运用重章叠唱的复沓形式,是因为这一形式可使语言节奏突出、韵味十足,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可使篇章结构紧凑而又匀称;可反复强调所要表达的情感、事物,渲染气氛,强化主题;可将诗意一层层地表现出来,扩展、深化意境。
”《诗经》的用韵有利于表现音乐美,有利于营造深远的意境《诗经》用韵方法深深影响了后世,民歌等就深受影响比如《诗经》的虚字韵脚就被民歌广泛采用虚字韵脚具有语气助词及口语化特征,具有补充句子完整、延续声音的功能,有助于演唱时的声音调整,从而更加自由地表达情感,更适合演唱,因而民间音乐中押虚字韵脚非常普遍,比如江西地方民歌《请茶歌》:“同志哥,请喝一杯茶呀,请喝一杯茶。
井冈山的茶叶,甜又香啊,甜又香啊”(四)手法多样,情景交融《诗经》中的常用表现手法为赋、比、兴三种,基本上是为意境美服务的如《小雅·采薇》的卒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诗中陈述的景有杨柳依依、雨雪霏霏、行道等,情有伤悲、思念、担忧等,作者借景表情,可谓一切景语皆情语,情与景水乳交融,由景及情,因景生情,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深刻地表现了主人公的忧思。
《卫风·硕人》通过比喻手法描写女性美的时候,也是通过意境的营造达到最佳效果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首诗首先具体描绘了典型的女性美:手如荑草般柔软细嫩,肌肤如凝脂般光滑细腻,脖颈如蝤蛴般洁白细长,牙齿如瓠犀般洁白整齐,额头如螓一般饱满,眉毛如蚕蛾般又细又长。
这是具体的描绘,惟妙惟肖,但这只是具体的美、有限的美、可见的美,最重要的是描绘出美女的神韵、神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这种“倩兮”“盼兮”是没有固定标准的,没有颜色限定的,只能靠个人的想象来完形、完善。
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没有用条框来束缚美女的神韵之美,相反要靠意境的营造来对美女的神韵进行完形,靠欣赏者的想象来塑造心中的美女形象《秦风·蒹葭》这首诗用芦苇、白露、霜起兴,先是描写与佳人无关的自然景物,但是这些秋景跟春天的景色带给人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充满了凄凉,“在水一方”“在水之湄”“在水之涘”的景色只是铺垫,目的在于营造意境,表达男子缠绵悱恻的感情,并为这种感情蒙上了一层面纱,营造了激发无限想象的意境。
正是因为善于营造意境,《诗经》能够展现器乐美,带来意犹未尽、形神兼备的审美体验,表现了诗歌的音韵美、意境美,奠定了中国器乐发展的基础
三 《诗经》器乐意境的形成乐器演奏加入到歌舞行列中来,配合歌舞动作来传情达意,促使器乐逐步走向独立“礼没有乐伴随便不能施行”,夏朝的祭祀活动繁多,追求“以巨为美,以众为观”的豪华奢侈乐舞场面,商朝更是“巫文化”发达的时期,崇尚乐舞,以音乐与神鬼对话,因此夏商的钟鼓之乐大为盛行;及至西周,统治者开始利用音乐来笼络人心,加强统治,宣扬等级合理性;到春秋战国时期,器乐演奏逐步把精神上的信仰变成活生生的现实,进入人们的想象和情感世界,把认可等级、服从统治、遵守礼仪变成多数人的自觉行为,而演奏者则要展示这一情感并塑造音乐形象,从而使器乐跟声乐、舞蹈具有同样的文化功能,往往带有某种寓意并营造意境。
《诗经》305篇皆可弦歌之,“所谓弦,从中华民族乐器发展史看,在西周和春秋时期特指弹弦乐器琴和瑟而言”周代的乐器见于记载的约有70种,“钟鼓喤喤,磬筦将将”正是对这些乐器演奏的生动描绘,《诗经》中的“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天之镛民,如埙如篪”“猗与那与!置我鞉鼓”等即对器乐演奏高度发达的记述。
在先秦以来的很长一段时期,《诗经》是乐器演奏的主体,大大促进了器乐的发展“除歌唱305篇必伴以琴瑟、六笙诗专供演奏以外,《诗经》还是先秦各种器乐演奏的主体……足以证实周代各种情况的器乐演奏,几乎都是以《诗经》篇目为主体的。
尤其是当时盛行的各种典礼仪式上演奏的正歌、无算乐以及房中之乐、乡乐等,简直全是演奏《诗经》了”随着《诗经》歌诗成为乐器演奏的内容与主题,《诗经》器乐所天然具备的意境属性开始显现,也是由《诗经》中歌诗所决定的。
在情景交融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一种艺术境界,着重以虚涵实、虚实相生,以意蕴、情趣取胜,能够激发欣赏者的想象、联想,从而引发思想的共鸣与心灵的颤动一般而言,乐器演奏中的“境”是客观存在的现实景物或社会生活;而“意”是演奏者主观意识的再创造,属于主观范畴,而意与境的结合在乐器演奏中表现为虚实相生、韵味十足,激发了欣赏者的想象,可形成器乐意境。
中国传统艺术讲究简朴含蓄,追求意境,音乐同样如此中国的琴曲之所以追求“静”“清”“远”,即在追求一种意境,达到一种物我两忘、超然世外、天人合一的理想效果,带给人无限的想象,欣赏者恰恰是被调动了想象而沉浸到意境之中去。
弹琴者以心弹琴,赏琴者以心品味书画艺术讲究“意在笔先”,音乐艺术则讲究“意先乎音”,正可谓“心之道也,琴之器也”琴之韵不在琴,不在指,而在心,这就是音乐美,也可谓音乐意境因此以心统指,以指运琴,以琴出声调,以声调传风味。
音调为琴家所弹,但琴之美不能止于音调,而那难以言传却可以心领神会的意境,才是琴家追求的审美理想唯有以意运琴,方能得琴外之韵、调外之境、弦外之音,方能激发无限遐想,引发心灵上的净化与思想上的升华《诗经》器乐意境的形成也是水到渠成的。
“《诗》者,乐之章也故必学乐而后诵诗所谓乐者,盖琴瑟埙箎乐之一物,以渐习之,而节夫诗之音律者也”为了达到物我合一、情景交融的效果,演奏者将自己对作品的理解通过乐器表现出来,将乐曲表达的感情内化于心,指随心动,境由心生,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奏之中,随着情感体验、旋律线条与节奏的跌宕起伏来营造意境,激发欣赏者与作品内涵产生共鸣。
在这个过程中,演奏者不仅要深谙“乐以象德”“乐通伦理”之道,准确地传达出《诗经》305篇的主旨和神韵,而且要充满激情地去演奏,才能进入物我不分、情音合一的最佳状态,才会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表现力,营造出器乐意境。
《诗经》对后世诗词影响也极其深远李白的诗歌大量吸收《诗经》字词、句式、意境、手法、题材等因子李白的《惜余春赋》“披卫情于淇水”就借鉴了《卫风·竹竿》,其中有“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的意境。
李白的《长相思》“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意境深远,与《陈风·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中的意境非常相似《卫风·木瓜》:“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里的“琼瑶”意象是作为回赠之物的,后世遂沿袭了这一用法如贾岛《投张太祝》:“欲买双琼瑶,惭无一木瓜”司空曙《酬张芬有赦后见赠》:“劳君故有诗相赠,欲报琼瑶恨不如”《豳风·东山》是一首抒写征人还乡的诗,诗人以蒙太奇的手法将一幅幅思念家人的场景变换成镜头语言,再将镜头组合成意境。
“娟娟者蠋,烝在桑野……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洒扫穹室,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这一幅幅画面构成了意蕴深远的意境,让人对征人的困苦与忧思感同身受温庭筠《商山早行》就很好地传承了这一蒙太奇式的意象模式,“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几种意象巧妙串联,营造了“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意境,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道出了归乡路漫漫、愁思绵绵不断的艰辛,而这种意境正是达到了“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良好效果,继承了《诗经》艺术表现及情感表达方法,为中国传统器乐意境的形成助力,中国器乐的传统风格得以逐渐形成。
四 《诗经》器乐意境的美育价值《诗经》器乐不仅对传统器乐意境风格的形成功不可没,促进了中国美学精神的形成,更是具有重要的当代美育价值(一)《诗经》器乐表现了“中和之音”《诗经》中的许多内容表现了“中和之美”,《诗经》器乐表现了“中和之音”。
“中和”首先是有天地之中和之意,反映了天地阴阳二气交感,“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中和”同样讲究人与自然之和,有着丰富的“人天同构”“天人合一”的观念道家提出“道法自然”并孕育了山水文化,而山水文化的意蕴非常丰富且深深影响到音乐,其所蕴含的爱国情怀、山水之美、返璞归真也同样是“中和之美”着力表现的主题。
“中和之美”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的体现是人与人要和谐相处,人际交往要遵守“礼”,切记“有礼则安,无礼则危”个人也要做到心态平和,保持心理平衡,做到知行合一,面对外界事物的变化不能怨天尤人,不能大喜大悲“中和之美”在音乐上集中体现为“历律和谐”。
历法与音律本来是相通的,中国古代音乐思想强调“以和御争”与“八音之和”,“中和之音”遂成为中国传统音乐的主流,具有了礼乐文化与道德伦理的浓重色彩(二)《诗经》器乐着力表现自然之美中国传统音乐除了表达人的喜怒哀乐之外,也表达人与自然的交流,把自然万物看作有生命的个体,着力表现自然美,《诗经》中就有大量关于人与自然交流的篇章。
早先时候人与自然是对立的,随着人对大自然的认识渐趋理性化,人与大自然的关系逐渐亲近起来“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豳风·七月》)就是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卷“物我一体、天人合一”的观念由来已久,反映在器乐上就是表现自然之美。
道家提倡自然之道,崇尚自然,亲近山水,主张人与自然密不可分,人应该顺应自然、爱护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反映在器乐上就要显示人与自然万物相统一的意趣与生机儒家同样重视自然,通过“与天地合其德”“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达到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历代诗词和器乐都表现了文人寄情山水、热爱自然、崇尚田园、追求逍遥自在的情感“‘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向我们揭示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在孔子的眼中,人所欣赏的自然,并不是同人无关的自然,而是同人的精神生活,人的内在的情感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充分反映了孔子对自然美可以陶冶情操、完善人格、开阔胸襟的美育功能的认识。
”在诗歌传统中,鸿雁往往和悲欢离合联系在一起,钱起的《归雁》诗中就有描述:“潇湘何事等闲回,水碧沙明两岸苔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刘勰曾在《文心雕龙》里这样总结:“‘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出日之容,‘瀌瀌’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皎日’‘嘒星’,一言穷理;‘参差’‘沃若’,两字穷形: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
”(《文心雕龙·物色》第四十六)《诗经》对自然美的表现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深深影响到器乐演奏,通过将自然人格化来确证人与自然相统一,同时也于音外表现了自然美(三)《诗经》器乐的心灵美《诗经》对亲情、友情、爱情等人间真情进行了生动的描绘,也对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情感进行了赞美,丰富了人生体验,歌颂了心灵美。
《诗经》是可以配乐舞的“歌词”,脱离歌词的器乐并未失去使命,照样通过演奏表达心灵美夏商时期的祭祀文化开始向礼乐文化转型,听觉享受更多的是跟人的心灵世界联系起来《诗经》的动人之处在于抒发性情,具有丰富人的心灵世界、提升人生境界的审美功效。
《诗经》展现人间真情的基础是亲情,对爱情的歌颂也是《诗经》中的器乐演奏主题,其在应用于祭祀之礼的同时,也会对爱情进行描绘,比如,“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犹如一首火辣辣的情歌,尽情展现了热恋男女的相思之情。
在《邶风·静女》里,“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既有盼望见到恋人的动作描写,又有细微的心理描写,富含象征意味,也刻画了活泼调皮的青年男女的本性“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描写了夫妇之间的志同道合,在古代社会能够表达夫妻之间的和谐与真爱是多么难能可贵,也给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带来了一道尊重女性的曙光。
“并不是展示琴瑟技巧,而是士大夫阶层的一对夫妻通过琴瑟之声交流情义,安享生活的娴静和美”而“琴瑟和鸣”“琴瑟合欢”用来赞美夫妻同心、婚姻美满就出自《诗经》《诗经》器乐同样展现了友情《小雅·鹿鸣》“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本是国君娱乐群臣的,同样能够延伸到赞美友情方面不管是“琴瑟友之”还是“嘤其鸣矣,求其友声”,都是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歌唱唐宋时期人们往往用音乐招待客人,也跟这个传统有关古典诗词中朋友之间的应答,“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惆怅,“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自我安慰,“断肠人在天涯”的孤独,莫不在人的心灵深处引起波澜。
《诗经》中的器乐对草木鸟兽之美也进行了赞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等都是对动植物的刻画,诗句写出了它们的生动、灵气、清澈、质朴、可爱,器乐演奏同样要完成这个使命,并且通过对花草鸟兽的深情,完美再现了心灵之美。
结语《诗经》与音乐的成功联姻,成为“礼乐”文化的载体,孕育着中华民族精神,彰显着文化艺术的中国气派、中国风格,具有无与伦比的美育价值音乐基本上是中国早期艺术的母体,一个人的成长进步就是“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的历程,凡是使人感到愉悦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为“乐”,说明中国古代的美育一方面蕴含着社会理性和道德伦理,另一方面又具有情感性与趣味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我们大力加强文化强国建设,大力发展美育当前我们正在沿着中国式道路阔步前进,中国正在以崭新的面貌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富有创造力与艺术气息的中国人,也应该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全世界面前。
而这种崭新,不仅仅是物质与外表上的新,更应该是精神与心灵上的新这种精神上的新必须深深植根于文化自信,植根于中国式的美育资源,从传统文化艺术中汲取美育的营养,从《诗经》中感受汉语的魅力,从中国传统器乐意境中感受音乐美,从而不断提高自身审美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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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宋代诸葛亮传书写体现的时代史学精神 高军先秦儒家思想研究浅论“述而不作”的崇古思维与独断型阐释模式 钟厚涛尽伦尽制,由圣入王——荀子对孔子圣人观的继承与改造 宫浩然 郑治文《中庸》政治理想的困境与启示 汪进超
思想家个体研究鲁迅视野中的侠文化 陈夫龙论辜鸿铭批判西方汉学不足及其文化发展意义 黄涛 黄千容魏晋时期士人的双重诉求——以葛洪内神仙外儒术思想为研究对象 岳晓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两创”研究大众文化消费视角下中国古代戏剧经典的重构路径探索
——以《西厢记》为例 王丽霞 张敏作为电影神话的《少林寺》:合拍机制、武侠叙事和共同体意识 张春 蔡嘉洋“新文科”视域下高校传统文化教育改革刍议 张然 闫春宇书评一部具有坚实文献基础与集大成性质的《诗经》学术著作
——评孔德凌《郑玄〈诗经〉学研究》 韩宏韬礼乐文明视野下周代司徒述论的新思考——读张磊《周代司徒与早期文明》 刘泽琳 张梦莎《中国文化论衡》主编寄语《中国文化论衡》用稿规范集刊全文数据库www.jikan.com.cn/中国文化论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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