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到底_一干到底 悬施现金

Mark wiens

发布时间:2024-08-09

【中国故事】作者:董华(北京房山坨里村人,中国作协会员,著有《草木知己》《大地知道你的童年》《十里不同乡》等作品)生活在幸福里的人,容易淡忘过去

一干到底_一干到底 悬施现金

 

【中国故事】作者:董华(北京房山坨里村人,中国作协会员,著有《草木知己》《大地知道你的童年》《十里不同乡》等作品)生活在幸福里的人,容易淡忘过去改革开放刚过了40多年,过去干过的农活儿,使用过的工具,有些农村老人已记不全了。

青年人更无法得知以古老农具、农艺为根基,中华农业文明大厦卓荦于世界数千年现在我们所能做的,是将这些成果记录下来,让后人看看,一辈辈人是怎样走过这些农具、农艺不一定用得上了,但它所闪耀的中华智慧和所承袭的农田伦理,却不能不使人敬而生畏、仰之弥高,借此强韧我们敬祖报本的筋骨,也说不定!。

——题记打谷场,也称场、场院农业社会,与水井并重,人居不可缺离选择在无沙砾、空旷、敞亮,排水条件好之处《辞海》为“场”作解:平坦的空地,多指农家翻晒粮食及脱粒的地方打谷场一般配有场房,收存场上专用器具赴力者夏时避雨,冬季避寒,守夜人值更,以它为营。

虽不设围墙,也界线明显场上使用器具,大型的有连枷、扭轴、铡刀、囤圈、抢杈、扇车;小型的有木锨、三股杈、四股杈、哈杈、沙耙、大小撞板、竹扫帚、杪扫帚、大眼筛、细筛、笸箩、簸箕、抬筐、大绳、绞根、砘子、水缸、磨刀石等数十种。

连枷,《辞海》解释:一种手工脱粒农具由手柄及敲杆绞连构成工作中,操作者持柄使敲杆绕短轴旋转,敲击铺在地面上的植物穗荚,使之脱粒扭轴,亦称“碌碡”长一米余,直径六七十厘米,两侧中心嵌着“海眼”(供旋转的铁芯),带有框架的石头轱辘。

用畜力拉动,于场上绕圆心运动,是轧场脱粒必须配备的重型工具扇车,也叫“风车”《辞海》上解:一种清粮农具由车架、外壳、风扇、喂入斗及调节门等构成工作时,转摇风扇,开启调节门,让谷粒及其杂物缓缓落下谷物在落下过程中,轻杂物被吹出机外,落下的谷粒由出粮口排出。

用于清除杂物中的颖壳、灰糠及瘪粒等兹将辞书中关键词的解说摆明,食谷受生之我,就要翻一翻农人词典,敛一敛打谷场上的风情了杠场未曾打场先杠场经了一冬一春闲,雨雪后车轮碾轧,堆物、积肥,打谷场已一片憔容麦收临近,头宗要事即为“杠场”。

先拾掇场院清除一切堆放物,捡走砖石瓦片,让场的环境看着利落下面所做的是杠场实际内容头一项,泼场用清水将整个场泼遍形成了习惯,场近处挖一个可长可圆存水坑,就近取水,以水坑里的水泼场水源地离场院较远,大人无须近前,只有村里孩子听了水车叮叮当当响,跟着水流向前跑,嬉笑打闹着追到坑边。

等着挑水的都是壮劳力,青年居多见水灌满坑,早忍不住了,扔了鞋,挽起裤腿,围着水坑站成圈儿,扁担不下肩,侧身提筲梁,争抢着灌头一挑水两只筲咕咚满了,夺路忙奔脚步轻盈,像踏着琴弦领头的泼场,从场最远一面开始,由远及近,别人以此效仿。

一筲水洒成一个月牙,洒成了一个弓背,月牙和弓背多了,一片挨一片,又如鱼鳞相迭,一个大半圆扩展开来来来往往,呱唧,呱唧,随着一趟趟湿脚印溅起来的一片片水花,逐渐均匀地湿遍全场,完成了一个大大句号地湿漉漉,洇透了,趁潮乎劲儿耪场。

十几把大锄,或从一面齐头并进,或从两边夹击,或分散瞄向高面,抻开膀子耪耪松软了,大场留下道道锄痕接着,换了平耙,以平耙找平,直到凭视觉觉得修理平了为止泼场、耪场,只是和杠场对上榫以下方为正规其事杠场众人抱来头年滑秸(麦秸),铺开,撒匀,金晃晃一片,像是盖了一层鹅黄被。

这时,就看把式作为把式打着响鞭,把一两头大牲口拉的扭轴赶过来,他把长长缰绳一端拴在牲口笼头上,另一端挂在自己肩上,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滚轧以他为原点,缰绳为半径,一轮一轮,由大及小,反复画着同心圆随着圆周缩小,散乱滑秸轧伏实了,新场也就杠完了。

之后,众人敛走滑秸,光溜溜、平展展,光洁如镜的场面儿显露出来杠场目的,把沙土压下去,打出来的粮食干净光脚丫在新场上走一走,凉丝丝,心里舒坦得很麦子进场盼啊盼,盼到了麦子进场绕过桑树坟,头一辆拉麦子车越来越近。

马车装得有技巧,上宽下窄,虽然像座山似的高大,大绳勒紧了,并不显十分摇晃麦车顶上趴着一个跟车的,向前打量路好,道平,牲口和人松心头一日拉麦子,车把式已然做了装扮驾辕的白马前额挂着红穗,把式的鞭子加了红缨,鞭梢也换了新的。

把式愈显精神,吆喝声洪润,甩起鞭子“叭叭”作响,坡根起回音一辆车就是一道风景,一群孩子高兴地追逐,车把式两腿劈开,站立车辕,昂首挺胸、威风八面场头指挥,车把式一声:“卸车了!”七八个人扛着杈子围了一边,把式和跟车的解开了驳棍,松了绳子,撤出了绞根,几把杈子一同插进麦车中上部位,一齐呐喊,多半车麦子应声落地。

很快将车卸干净,车把式鞭杆一扬,一抖响鞭,马车出场,又奔向了麦地场上干活,全听场头招呼场头精通百般活计,掌握节奏,扣准天时,既指引不干“愚活”,又保证效率此时,他已安排了人铡麦根两条板凳上搭一块门板,放好一口铡刀。

掌刀人站在门板上,铡刀两侧,各有一人一人靠着刚卸下的麦垛,搬麦牛子(即麦捆儿)入刀,把住麦根,另一个把住麦牛讲配合递麦牛子入刀的,要使麦牛紧贴刀根,铡起来省劲接麦牛的往里扔,接麦根的向外甩,对他二人要求,不能让这些东西挡道。

其中最累是摁刀者,不停地探身、压臂、摁刀运力要足,“咔嚓”一刀下去,必使首尾两断摁刀者身形总是一仰一合,就管他叫“磕头儿”晚上卸了最后一车麦子,要将当天麦根运到大粪坑先往那里卸,泼水、压土、倒大粪,造肥待以后。

秋天耩麦子做底肥顺脚儿清除麦根,当下是避免混淆,便于打场脱粒一眼观三,农人做的活计遵循有道,是有程序的摊场摊场要来好些人,但多半不是主要劳动力摊场很重要,关系到轧场效果它不是随意将麦子抖开就行,要使它们互相支架着、蓬扎着,让阳光照射透。

上边太阳猛晒,下边热气蒸,能听到干透的麦秸秆爆开声儿过去,小家主种地,麦子少,也缺少场晾麦子,在院里晾,脱麦粒用搓衣板垫着搓家庭妇女挽着袖子,吃了早晨饭、中午饭就搓,胳膊被麦芒扎得尽是花花搭搭的小红点儿。

过麦秋,怕阴雨天,每天都是由院里把麦子盘到屋里,过后又将麦子盘到院里,盘来盘去,那份勤苦,过来人想都不愿意想摊场的活适于有耐心的中老年,不适合青年,青年干不痛快干完了又像什么都没干歇也歇不了多会儿,总得要翻场。

一行人持木杈一字排开,一个跟着一个,把摊开的麦子从一侧翻到另一侧一回回翻过,抖松开,越是在中午,越是紧干晒了一天,还没晒好,到晚上就要堆起来,苫上苫麦用苫子和苇席苫子是谷秸和麻筋打成的秋天拣粗的谷秸选出来,叫“苫子秆儿”,打苫子时候,在场地两端各钉两个木橛,橛与橛距离大约两拳宽,纵着拉两道细绳,沿细绳铺麻筋,一回回放苫子秆,一根根用麻筋紧勒,绕个扣,终而成了平时捆着、用时打开的苫子。

轧场轧场那天,所有能干活的几乎全来,如临一场决战牲口要喂饱,打场用具要备齐,赶牲口、放轴的,要给送饭知道把式辛苦,过去地主要管一顿烙饼摊鸡蛋响晴的天,全体杈子上阵麦子早晨摊开,隔一小时翻一次经了足崩崩老阳儿晒,麦秸晒得嘎嘣嘎嘣响,白光闪耀,明晃晃刺眼。

赤脚入里,麦秸烫脚将近午时,轧场了一盘碌碡,一犋牲口,加上放轴的和赶鞭的俩人,一个工作单元,叫作“一轴”有条件的放三盘轴,差的放两盘轴就像推碾子似的,一步压一步,转着圈轧碌碡,选最粗的,一个五六百斤,像个老牛腰。

最开始,人和牲口都特别累挑起的麦秸两尺多高,特别暄,人和牲口走不动赶鞭的“哦”、“哦”轰赶,放轴的斜挎大绳,拽着腰跟着转暴土扬场,灰头土脸,啐出的唾沫,擤出的鼻涕,全是黑的只剩挂尘土睫毛下的两只眼,还闪光。

歇人不歇马人累了,口渴,可以替换下来,喝喝水拉碌碡的牲口,不能歇,一干到底暄腾麦秸轧平了,就省劲了中途用杈子挑两遍,抖一抖头遍粒底下的受力小,把底下的翻上来,挑松了麦秸再轧,剩余麦粒再轧一遍,就轧得周全。

估摸四个钟头,全轧透了,场头扒拉开麦秸看看自己点点头,认为行了,该起场了牵出牲口,卸了套,先拉出去打滚儿,解解乏,打两个响鼻,算给它解放了大黑驴体壮膘肥,浑身油亮黑家伙一见青草,就昂着头直叫它先仰脖子,后撅尾巴,叫起来“儿——啊,儿——啊”吼半天,难以喝止的叫声比马的嘶鸣震耳朵。

再渴也不能给牲口饮水,当时饮会炸肺!轧好了场,起场起场是糙活,也要求细致每一杈子,上下抖落,抖净麦粒将麦秸挑成一堆挑走麦秸,场上剩下一层麦粒归拢麦粒,不可使竹扫帚,用杪扫帚扫不动了,用撞扳子推带两个矮木轱辘,伸出十数个大象牙似的长齿,像古代兵器滑车的抢杈,推麦秸最顶用,省了一杈杈跑。

沙耙的形状虽像平耙,但耙子齿微翘,耙起来,齿尖不划地,用项为搂麦粒上的浮遮物麦粒聚成堆,苫好,就等风儿了搂走了麦秸,要打垛盘算好麦秸数量,打好底子,最有经验的一个人站在垛中央,接应四面挑上来的麦秸,一杈杈的续,打匀、打圆。

一层层加高,最终成俩仨人高、上大下小的圆垛供垛的人,一边往上扬,一边清理垛身,使之成为美好造型扬场扬场是一件技术活,除了把式,配备仨人:一人供料,二人打料一组人员,都是干活能手把式是主力,用簸箕扬他经验十足,纵观了场地,扬一簸箕试试风向、风力,就定好主意往哪一边扬,该使用多大力。

像诸葛亮借东风那般运筹供料讲究手头准,扣上一锨正好大半簸箕,扬起来合适把式侧过手接料,双手从左下腰间抡出去,腰、臂、腕,扭、抡、抖,一系列动作浑如一体,看不出间隔,姿势舒展,神情既庄严又自若,是一个农人技艺的完美展示。

扬起的麦粒,在空中划出弧形,既澎湃又轻盈,像彩虹般美丽微风穿透彩虹,带走碎壳、枯叶,干净麦粒自然落体,地上成了一,饱粒在前,瘪粒在后,麦糠、麦鱼儿各飘落一边“臂参三昧妙,足附五云齐”,观摩诗境中人姿态,可否这般比拟?渐渐,麦增宽、增厚,像一条很美的晾脊大鱼,平静而卧。

风是完成任务的中介,是必须借助的力量没有风,扬上去的麦子整攀整落,等于白干,吹不走杂质风一停,必撂下木锨和簸箕,静静等候风来这时候,最能催醒人的意识:过去农人进庙烧香,为何祈求风调雨顺得及时雨,庄稼长得穗大粒满;丰收的庄稼收回来,就需要风调。

风遂人愿,轻轻吹着,人扬场不高不低,轻轻省省拿到了纯净粮食打料使用杪扫帚,麦儿一边站一个人他俩将帆布口袋或者麻袋底儿窝成三角,三角套头上,身上披麻袋这么做,头部躲过了麦子雨袭击在飞扬的麦舞中,把扬远了的麦粒归拢,把麦穗、麦鱼子分离,轰出去。

麦子、麦鱼子、麦糠,了了分明麦子扬场很脏很累,可是一档人,从未听得说脏说累,麦粒堆起的金山就是无限的喜悦喜悦早将疲劳赶跑了最后,大眼筛子筛麦穰子,细筛子筛麦鱼子拿麦鱼子,又看把式手艺会筛的,三五下,就能使麦鱼子在筛子上集中成小碗那么大一堆,一捧就干净了。

打第二遍场,又一个轮回,程序同上麦子打了两遍,已无挂碍趁人力充足,顺手就把再垛起的麦秸垛封顶了封顶,边摞麦秸边踩实,麦糠和泥,大铁锨往垛顶扬,大铁锨拍,摊大饼,抹一巴掌厚麦糠俗称“阴阳瓦”,麦糠泥不裂口儿,下多大雨,斗笠型麦秸垛都不渗漏。

保护好麦秸,也是一项产值,冬天当牲口饲料,春天供社员所需当年盖土坯房,房顶压箔,垒墙、搭炕,压箔脱坯全是和滑秸泥用滑秸由生产队长批条,向出纳交钱,保管员过秤,每百斤两三块钱一星半点就不收钱了因为大家需用,封顶就很仔细。

远处看,场边耸着尖顶隆圆麦秸垛,像个大花盆好看这些全部完成,收拾家什入库抢场麦季,叫“龙口夺粮”,雨水多哪个麦季,都不会一帆风顺,都有抢场事情发生老辈人曾经讲,过去麦收季节常遭雨袭,短则罢了,若一连几日不开天,牲口槽也长出了蘑菇,把农人愁坏了,用笊篱捞麦子,虽不经常,也不罕见。

天有不测风云麦子正午摊在场上,人们干得正欢,一阵狂风大作,传来几声闷雷风是雨头,眼见西北空黑成了锅底,闪电舞着金龙,乌云像飞奔野马,卷过来电闪雷鸣,场上人赶紧收拾!抢杈、木锨、大小撞板交错,人都带小跑看场老爷爷,赶紧搬来了苫子。

家里人知道遇上情况,撂下吃奶的孩子,撂下喂猪的泔水盆,门都不锁,一个个颠颠儿往场跑刚降落的雨点稀,雨点大,落地摔开像铜钱儿随后为风裹着的倾盆大雨草帽被风刮跑了,雨衣被风撩开了,雨水直浇身体湿衣服紧贴身上,头发打了绺儿,已无能力分辨出是雨水,还是汗水。

为了夺粮,为了活口,庄稼人豁得出去好在还算及时,麦粒未受到损害抢过了场,雨还下,人们走不了,挤进了场房屋几十口子人,没处坐一个个站立男人脱下褂子拧水,女人两手捋头发、揪开汗衫儿透风男人馊汗味呛鼻子,女人体香味幽幽,香的、馊的,杂味充满了一屋。

房檐流水,成了帘子半桩小子禁不住屋子闷,挤门口看雨“哇,下雹子啦!”一声呐喊,屋里人一惊,有的看,有的不看蚕豆大冰雹,雨水里蹦高倏地,一股凉气上身,湿身子起了鸡皮疙瘩雨停了,个个水鸡子似地回家,街道已成河,河水飘着麦糠、麦鱼儿和麦秸秆,河上飞着“黑老妈儿”。

麦场风情麦子上场忙碌、纠结,不假,但也不是无闲话可说多少辈子传习,麦场延续麦场快活麦子打好,装麻袋入囤,小伙儿来扛一麻袋麦子二百斤重,两个年纪大的人抄手抬起,小伙子探身,其中一人耸一把,麻袋立于单肩,称“立肩”。

若使重麻袋横亘脖颈,称为“卧肩”小伙子可以单手扶,也可以不扶,麻袋稳稳而立,走起步来像唱歌一样轻松这么棒小伙儿,姑娘心仪说不准入了寒冬,那贴着艳红“囍”字的房舍,会是她嫁去的地方场上净了下工,小伙子们比力气,抠磅、翻碌碡。

赌抠磅,在磅盘蹲下身,脚尖踮起,两手抠磅底,看谁有力气能使磅换大砣几个砣,往往指向千斤赌翻碌碡,挑选像老牛腰那样的,五六百斤,看谁一努劲,将躺倒的碌碡竖起来下巴颏啃着碌碡石,脖子青筋暴流,胳膊三角肌聚成了青蛙,屁股给力,大碌碡便竖了起来。

精力充沛的青年,以这样方式增强体魄,以不枉自身庄稼人子孙光溜溜场上打几个“二起脚”,拧几个“旋子”,来一圈倒立“蝎子爬”,翻几个跟头,侧肢甩一趟“纺车儿”张三、王六、郑石头、翟大毛就此“习武”嘿嘿,月光下麦场还是青年谈情说爱的净地呐!先问你见过月亮场么?那太诱人了。

月亮从东坡树上露头,树枝还遮挡一些,只一小会儿,冰盘大一轮月悬于天际月表亲亲蔼蔼,看得清晰,就觉得它离得近,迎上去能抱住它月亮场好白啊,一地皎洁,让人不忍心踩明月当空,银河恬淡,还有什么环境比得上这里圣洁、静谧?传来了笛声,一曲接着一曲,《五哥放羊》《三十里铺》《沂蒙山小调》《唱的幸福落满坡》《喜洋洋》,笛声悠扬,等着心上人到来,也说得上“吹箫引凤”吧……。

小东西凑热闹,自不一样很多动力气招式他们不会,就滚铁环、抽“汉奸”(即陀螺),就支起架子摔跤,就在场上打滚儿,拍手唱儿歌:打、打、打蒙儿场,你放猪来我放羊……还有两个人玩的游戏,叫“背缸盖”俩人背靠背倒勾胳膊,背起另一个离地,念一句,颠一下。

头几句是共同念,轮流着颠:“大缸盖,小缸盖,胡萝卜缨腌咸菜又好吃,又好卖,老牛打水——卧下……”念到此处,俩人蹲下,对白一个问:“地下有什么?”答:“有井”问:“井里有什么?”答:“有蛤蟆”又问:“蛤蟆怎么叫唤?”共同学蛤蟆叫:“咕呱!”“咕呱!”俩人背靠扣手站起,重来一遍,还是一个仰身一个驮,轮流颠。

有噶咕小子,轧场时混进场,捉弄赶鞭的见赶鞭的往外手轰牲口,瞅准机会,提前喊:“谁是儿子”,等来恰是赶鞭的吆喝:“哦、哦”,孩儿们就乐,大人笑见到铡麦根蹦出了青蛙,“我的,我的”,追着抢看场老爷爷端着烟袋锅,蹲在场房门口台阶上,乐得合不拢嘴。

一根艾蒿绳的青烟儿,拂着笑纹老爷爷也爱传授气象知识,每每在“歇盼儿”时候,一一讲起“早看东南,晚看西北”,“小龙斑不过三,大龙斑不过天”,“山戴帽,雨来到”,“晚霞没有雨,早霞不出门”,“水缸起裙,大雨淋淋”,“天上钩子云,地上雨淋淋”,“蚂蚁过道燕儿飞高,庄稼佬不信拔艾蒿”,“雹走老路”……一套一套。

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老爷爷知识是从他爷爷那里得来的,他又传给下一辈还要提及两样,一是参加打场的人,与其他处生产环节不一样,空身来,空身走,所有农具都寄放在场院,直到封场二者,对于种子粮的处置,要单打单放,不能暴晒,要晾干,精心保存起来。

《光明日报》( 2021年03月12日14版)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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