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可以麓(麓怎么读什么意思)
第十五期读书会合影各说各的阁——读王笛《茶馆:成都的公共生活和微观世界1900—1950》曹汝平 2022-05-10记忆中,我去过两次成都我记得府河,也知道南河;逛过春熙路,也走过
第十五期读书会合影各说各的阁——读王笛《茶馆:成都的公共生活和微观世界1900—1950》曹汝平 2022-05-10记忆中,我去过两次成都我记得府河,也知道南河;逛过春熙路,也走过鼓楼街曾喊着要吃麻辣火锅,却被实实在在的辣晕了头。
所以,一度钟情于西南交大校园里的冒菜。但回忆中的成都,却少了茶馆。我不喝茶,至今还没有养成喝茶的习惯。不曾想,这次却被《茶馆》带回了记忆中的“成都”。
街边的小摊,王小裤的成都故事第3集封面图片图片来源:喜马拉雅1. 各说各的阁王笛老师的这本《茶馆》,娓娓道来的,是有关成都茶馆的寻常故事这个故事,开始于公元1900年1月1日的那个清晨,结束于1949年12月31日的那个深夜。
在这个故事里头,没有波澜壮阔,只有平凡的生活生活里头,当然有烦恼,有埋怨,有叨扰,但王老师笔下的成都人,不急,不燥,无忧,无虑,那份从容,那份不迫,让书外边的我羡慕不已何时,我才能活出这份娓娓道来的人生。
故事发生的地点,是茶馆茶馆里的人形形色色有形形色色的人,就有形形色色的故事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喝茶,聊天;也可能喝茶,不聊天,有自己的心思每一位茶客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内心世界,或斑斓,或暗淡各有各的世界。
鲁迅先生说,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尽管如此,茶馆的生活,每天都从灶膛里的灰烬中复燃复燃的不只是茶客手中的一盖碗热茶,还有生活中的那一点希望,一点名利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家国情怀这种情怀,或明或暗,出现在王笛老师在书里勾勒的两条基本线索中。
一条是20世纪上半叶日益加强的国家角色,国家支持的现代化不断削弱地方文化的独特性;另一条是在国家权力深入地方的过程中,以茶馆为代表的地方文化,竭力对抗现代化所推行的国家文化的同一模式典型的小市民,朦胧的大世界。
同样的烟火气,却有不一样的坚强的泡沫梦。
烧开的水,爱茶的人图片来源:搜狐图片2. 强国家与弱社会家与国,是永恒的话题它出现在政治家的抱负里,也时不时从茶碗里飘出来晚清以降,国弱了,家也更贫了虽然弱国无外交,但弱国依然有控制茶馆的力量就像年老体弱的人一样,他瘦弱的胳膊,依然拗不过瘦弱的大腿。
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就是这个模样这个模样,被王笛老师用“强国家与弱社会”来概括,这是他探讨“国家是怎样逐步深入和干涉人们的日常生活”问题的主旨所在王老师讲,地方文化的独特性不断被现代化所消解,确实,今天的我们,或许只能在偏僻的山村才能看到一点原生态的“地方文化”了。
本质上,这是中国被动现代化的结果,世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早在17世纪就开始了“消解”独特性的历程可是,人们因此要贬低现代化吗?国家现代化的目的是强健他的肌体,抹去他身上的落后、愚昧与自我封闭地方文化再怎么独特,它也得从同一个太阳那里获得能量。
况且,国家干涉地方的文化行为,至少从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就开始了,欧洲也一样,除了世俗的王权,宗教同样也在极力渗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可能比中国更为严重一些这是不是也在削弱地方文化的独特性?诚如王笛老师所说,现代中国比任何时候都更步调统一,但比任何时候都缺乏文化的个性和多样性。
以今天的中国城市为例,虽然建筑是丰富多彩的,但城市外观和布局千篇一律中国今天地域文化逐渐消失,现代化使中国文化日益趋向统一中国是一个崇尚大一统的国家,许多人有着强烈的国家情结……站在今天的角度看,我宁愿看到中国的步调统一,这比国家四分五裂好多了。
我不能确认的是,千年后的子孙回望我们的时代,他们也会认为这是一个步调统一的时代吗?而且,中国城市千篇一律的现象,其实是世界现代化浪潮的结果,不独中国所特有,因此不能作为“现代化使中国文化日益趋向统一”的依据。
过去的历史已经证明,即使中国社会有崇尚“大一统”的情节,但从秦始皇统一六国以来的2000余年里,中国依然有丰富多彩的地方文化即使从全球文化来看,有两千余年“大一统”的中国文化,依然迥异于其他许多国家和地区的文化。
要说最没有地方文化的国家,非美国莫属当然,我这句话意气用事了,毕竟我没有去过美国,不知道移民文化被保存的现状,也许简·雅各布斯《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有答案吧如果有时间机器,我真想穿过时空隧道,去百多年前的成都茶馆坐一坐,听听茶客们都在说些啥。
他们是否同爱国者一样,也在梦想“国富民强”?王笛老师说,一个过于强势的国家机器,是经常与“国富民强”背道而驰的,甚至使民权进一步弱化,人们只好把全部期望寄托在出现一个“好政府”上其实,作为民族的国家和作为政府的国家的强弱经常是成反比的,例如美国作为民族国家是最强大的,但作为国家机器是相对很弱的,因为国家的权力被“强民”(或社会)所分化,特别是公民手握有选票这个民主制度最强大的武器,而只有在“民强”的时候,才会出现真正强大的民族国家(nation)。
作者区分了民族国家(nation)和国家机器(state)的不同但是,回到历史中的中国,家或者家族,远比皇帝更亲切当我们将现代文化里的“国家”概念搁置在传统中国的头上时,是否也考虑了中国文化与欧美文化的不同特点?脱离了历史本色的探讨,不应该成为历史学家倔强的理由。
诚然,民国初期的爱国人士受到西方民族国家的影响,提出了“五族共和”的政治口号,强调的是中国五大族群汉、满、蒙、回、藏之间携手创建共和国,因此中华民国曾以五色旗作为国旗,分别代表汉族(红)、满族(黄)、蒙古族(蓝)、回族(白)、藏族(黑)。
而且民族共和制国家的诉求,很快被国民党以及后来的新政权逐步瓦解,确实诞生了一个以政府(state,强民)为核心而非民族(nation,民强)的国家机器这是事实不过,我存在一个疑惑,即美国的全称是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简称United States或US,这里用到的是States,跟中国政府的State同义,不知道怎么解释。
联合国的称谓是United Nations,简写为UN,用的是Nation从美国政治文化的立场来分析公民与国家、地方文化与国家文化,或者国家和社会之间的关系,也有道理,但中国还没有走到“国家无非成了剥夺公民利益的工具”这个悬崖边上。
回到不同国家的历史本源,疑惑或许不会存在。强国家与弱社会的观点,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成立。
白头雕,美国的象征图片来源:凌点素材网3. 公共领域在王笛老师看来,国家权力延伸到了成都的茶馆,而茶馆是一个“公共领域”他在学者们讨论的基础上认为,采用这个概念来研究中国时,前提是要怎样定义这个概念,哈贝马斯的“公共空间”除了指一个与国家对立的社会和政治力量外,它同时也指“物质空间”。
空间即物质,由人组成的空间里,还包括了精神与思想谁能把空间独立出来呢?显然,哈贝马斯不能,他的“公共空间”实际上指的是社会批判空间,是基于18世纪资产阶级公共领域而形成的一种马克斯·韦伯式的理想历史形态。
,界于公共权力领域和私人领域之间按照哈贝马斯说法,“公共领域”首先定位于18世纪的资产阶级,这是“一个由私人集合而成的公众的领域……具有公共性质的商品交换和社会劳动领域中的一般交换规则等问题”(《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1999年版第32页)。
其次,“公共领域”也被哈贝马斯赋予了“公共权力”的色彩,即在国家或政府职能部门行使权力之外,由拥有部分经济和政治权利的早期资产阶级聚集在一起自由讨论公共事务并参与政治的空间由此形成的具有批判性质的公共交往行为与公众舆论即为“政治公共领域”,它独立于国家公共权力之外且又构成政治合法性的基础。
重要的是,政治公共领域可以延伸到文化与商品市场中去,并随着现代城市市民公共意识的出现,它“既能帮助政治建立起自我理解,又能帮助特殊意义上的资产阶级公共领域在法律上得以制度化”(同上,第4页)我想,这层意思大概也是王笛老师提出“怎样定义这个概念的问题”的基础,也就是茶馆这样的“物质空间怎样演变成为一个社会空间,并赋予了政治的重要意义”。
可见,作者又为哈贝马斯所忽视的平民公共领域(如茶馆、酒馆)增加了一条中国案例但这只限于1949年之前的历史,在这之后的近30年,中国处于有“国家”无“社会”的时代,直到20世纪80年代那么,又如何从茶馆的前现代生活空间窥见更大的现代公共空间,譬如哈贝马斯的界于公共权力领域和私人领域之间的空间?哈氏的这种18世纪的资产阶级社会批判空间是否有助于解读小农经济中的生活空间?。
即使撇开成都茶馆的物质空间不谈,它的政治面向真的能够成为哈贝马斯意义上的公共领域吗?还是回到《茶馆》的历史背景中,事实上,茶馆没有与国家权力的压制相抗衡的力量,它还是“胳膊”,不可能变成“大腿”,因此很难在这里形成公共舆论。
所以,当时全国各地的茶馆里,几乎都贴着“莫谈国事”的字条,很现实。
丰子恺《茶店一角》图片来源:个人图书馆360doc.com4. 坚韧的地方文化王笛老师在《茶馆》中的主要观点是:在20世纪前半叶,坚韧的地方文化和习惯不断反抗西化的冲击,拒绝现代化所造成的文化同一模式,抵制国家权力的日益渗入,而这种国家权力的渗入并日益加强的过程,贯穿在20世纪上半叶的民众公共生活之中,即。
国家越来越直接干预人们的日常生活确实,成都的文化韧性很强,自“周太王从梁山止岐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名之曰成都”(《太平寰宇记·卷七二》)以来,这个城市的名称就没有改变过而“成都”作为巴蜀中心城市之一,独特的地理条件和物质文化为“茶馆”提供了很好的生存土壤,它滋养了。
前现代生活中的茶馆,今天仍然以旺盛的生命力为茶馆继续提供养分,所以成都就有了休闲之都的称谓然而,王老师的“茶馆”似乎被预设在现代公共空间之上从欧美的现代化历史来说,公共空间一般指的是城市广场、公园、电影院、咖啡馆等。
新式公共场所,和这些场所相比,晚清民国时期的成都茶馆,只是一个土生土长根植于地方传统文化的场所即便作者笔下的茶馆日益受到世界现代化潮流和国家文化同一模式的冲击,特别是1945年以后,政府对茶馆卫生、娱乐以及茶客的言论控制日益增强,并且试图重新塑造茶馆的形象,但这种控制往往被成都文化的韧性和市民消费化于无形,体现了传统文化生活的张力。
确实是一种坚韧的地方文化我感兴趣的是,这种坚韧为何在国家权力的渗入和干预下,没能帮助前现代的茶馆抵御现代化的侵蚀,终究被改造为今天的或现代的茶馆?所以,地方文化能有多大力量来“对抗”现代化?地方文化真的能用“坚韧”来形容吗?
也许永远没有满意的答案然而,历史总是在技术和精英政治的力量中发生变革那些坐在茶馆里的人,绝大多数还只是抱守一种隐忍的心态,他有他的恪守之道,也有他随大流的生存原则他们,在什么条件下才能聚沙成堆?历史曾经给出了答案,一份有中国特色的红色答案。
只是,命题的人不是老子,不是孔子,也不是韩非子,而是曾经徘徊在欧洲大陆的幽灵。
成都市博物馆图片来源:百度百科5. 慢节奏的成都,非政治的茶馆芸芸众生,在泥水、汗水和血水中一路趟来,《茶馆》这本书记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样的角落,本该更为细致茶客的各色心态与残存的梦境,好似从毛细血管返回到心脏的血液,已经黯淡,需要心脏重新给予新鲜的氧气,而不至于沉沦。
可是,慢节奏的成都不是天津,不是广州,也不是霓虹灯下的上海,她有的是成百上千的“各说阁”少有的平民诉求,更多是自身权益的诉求,而非政治的、革命的诉求与反抗毕竟,这里是“天府之国”现时的成都茶馆,已失去交易、会客、讲茶的功能,却保留了打牌与搓麻将的习俗。
老舍先生《茶馆》中的那句台词——我爱咱们的国呀!可谁爱我呀?——似乎不太可能出现在成都的茶馆中成都人的生活节奏慢,所以有更多的时间去爱一个人和一个家正因为如此,成都的《茶馆》就不可能走在中国“政治”的前列。
王笛老师把政治与成都的茶馆结合起来,似乎有些生硬了他自己也说,西安、南京、北京都是“因政治或军事因素发展而来的城市”,成都显然不是历史上,这里是封邑、食邑、采邑,后来才发展成为一个集市集市完了,赶场结束了,人们又回到茶铺,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李福金《老成都茶馆》,水墨186cm×95cm,2020年。图片来源:百度百科艺术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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