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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 wiens

发布时间:2024-10-30

一条河,当它流过晚上九点半的伦敦时,它叫泰晤士河。我在离河岸很近的地方,但我却不在伦敦。我在哪里重要的话,泰晤士河就不会在我面前流过,我也不能言之凿凿地说这条河所在地是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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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幼随笔四则余幼幼河一条河,当它流过晚上九点半的伦敦时,它叫泰晤士河当它从我的面前流过时,它仍然叫泰晤士河我在离河岸很近的地方,但我却不在伦敦具体地说,这条河流过了我的窗前,我的窗户却不是伦敦城里任意一扇窗户。

我在哪里与一条流动的河相比,一点也不重要我在哪里重要的话,泰晤士河就不会在我面前流过,我也不能言之凿凿地说这条河所在地是伦敦我可以说,一条河,当它流过晚上九点半的纽约时,它叫哈德逊河;当它流过晚上九点半的柏林时,它叫施普雷河。

晚上九点半,不是八点半,也不是十点半电脑屏幕右上角显示21:30,挂钟的时针和分针形成一个直角,分割出四分之一圆我正好进入这个时刻,一个准确的时间点,而不是一个准确的地点我进入,只是为了见证一条河顺利地从我面前流过。

一条河流成任意河,全然因为世界上有太多条河河从这里把自己运到那里,无非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或名字如果水的整体属性是河的话,那么它只能以流作为运动方式,顺便载一些它能承受的物体,顺便而不是主要河主要的事还是当好河。

它有完整的河道、河床、河岸,也有一个遥远的发源地真正的河不会爬坡,只会从高的地势流向低的地势,借助惯性,最省力河要奔走相当长的距离,不省下力气恐怕也很难到达目的地海洋、湖泊、地下……都是河要去的地方河不是没有想过从海洋、湖泊、地下倒灌回冰川时代,河的初容凝固在坚硬的地表,很难指认出那就是河,或是人们愿意相信的河。

有河的时候还没有人,有人的时候,河已经是河了当然,已经回不到过去了现在,河流过任何一个地方都被叫作某某河我去过许多有河的城市,也清楚地记得,晚上九点半,河从我面前经过时,我差一点就跳进河里,成了河飞去风里待一会儿。

想被吹离地面的心情如同一件衣服此时的风大得可以掀起头盖骨,把想法放出去乱飞,或再次穿过心脏,再次,足以证明前面已经有了一次第一次,风穿过心脏,是几分钟以前的事类似于利器插入胸口的感受没有出现,于是又继续等待。

一个诚心想被风吹走的人,等待方式异常朴素朴素到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仅限于一个想法,倒立在风中用这个想法看到的景象也是颠倒的比如楼房,楼下生长的灌木丛,所见之物纷纷向天空倒戈,脱离地面仿佛是大势所趋,历史进程中某个关于天气的革命,此刻正在进行。

天上忽然飘来一件衣服,正是那件可以代表心情的衣服想它离开肉体时,一定也经历了激烈的搏斗现在它乘坐这趟风,四处逃窜,在逃窜的过程中学会了易容术它一会儿像鸟,一会儿像风筝,一会儿像一个跳楼的人……根据模仿的相似程度,可以确定,我就是那个被它模仿的跳楼的人。

跳楼不是想死,而是想飞把飞当作是自然而然的事,并非某种特异功能,就像人天生会飞一样,这是伸手就来的动物特性飞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对抗惯性,地心引力是世界上最大的惯性,因为绝大多数有生命物体和无生命物体都得待在地面,不能飞,不能由飞引申出物与物之间的距离,包括人心之间的距离。

飞是距离的起因和解决方式飞介于一颗心和另一颗心之间,既是问题,也是答案。无数人和我一样,在弄清楚死和飞之间的区别后,认为跳楼是一种人生状态,只等一场特别的风。

肉介入现实的方式,多变、复杂、危险,且被肉体重重包围肉做的东西大多具有生命,厚重、凹凸,但不绝对牢固把肉穿在身上,一件会呼吸的大衣,可以用温度计测量,一般肉的温度在37摄氏度左右肉很灵敏,懂得掩护一些本质的东西,又懂得变漂亮,变紧或者变松,它也会红肿、流脓、结痂……。

不听使唤,有时候它就只是皮囊,会痛,脱下来,便失去所有的意义肉是动物,会加速自身的腐烂,肉一旦形成,就会移动,不停地转移想法、幻觉,包括肉本身所不能承受的一切肉不是单独的嘴巴、舌头、喉结、声带、盲肠……单独的肉起不了任何作用,组合的肉因为超载、冗赘而被判为持有不纯粹的动机。

雨打在肉上,跟很多时刻相关,不只出于清洗的初衷,清洗的范围很广,取决于液体的流向、空间、顺序、编码肉可能是第一个被洗去的物体数量大得消失几坨肉就像是自然界的自我平衡和调试不去怀疑,不去猜忌拥有肉,就好好珍视它,建立一个排他性的肉体俱乐部,只有你一个人在消费,主张金钱的价值,没有人与你交易。

这桩买卖是肉剧烈运动的开端,腐殖质下放到肉上的监视者,推出新肉代替旧肉肉与肉对冲,空的肉,也是肉肉不想变成其他物质,只想痛快一点,或者我们与肉同归于尽,喝下毛孔里挤出的毒液,就在今天,就在此刻蹼弹簧拉长后又恢复原样,谁知道这不是金属的记忆。

在一个艰险迷乱的时代,被雾笼罩和包围的经历,需要植入一枚金属来恢复消逝的图像,把雾压缩成芯片,把黑暗推演到人类上岸之前实际上我们在水中生活的时期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在土地上的生存繁衍貌似出现了反智和复辟的现象。

借用水生物的大脑,回顾以往的生活,肺首先被取缔作为器官的资格,还原鳃,以及身体上的鳞片但这是最不重要的一步我们必须先找到水域,哪怕来自一滴雨或鼻涕,找到回去的途径,在水中开辟一条足以支撑起众多质疑的路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走相同的路,去相同的地方。

大凡选择此路的人都很绝望焦虑,其中有一位哲学家发明了与之平行的另一条路,他公布出来的那天,便夺去了一些人的生命

他说沉默和自杀才是本时代的出路人们在风中分裂成细小的尘埃,一会儿才重新凝聚,细细对照自己,大部分都不具备走此路的勇气,而换之以寻找最早的水域作为切实可行的目标找到人类进化的一个初始点再毁掉它,对自己来说也并不算残忍。

就像修改一个数据那么容易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第二个、第三个脚趾中间率先长出了蹼样的皮,渐渐地,所有的脚趾和手指之间都长出了薄薄的皮肤,大腿内侧,腋窝下也长出了膜现在,我们是亟待入水的船桨,划桨之力已在身体里积蓄了太久。

只要将四肢撑开,力的反作用就会把我们推向前方,进一步推向目的地这些叫蹼的东西,把我们带回过去,也带到一个全新的时代蹼,划着水,划着产生悲观主义者之前的世界我们划着,划到忘我的程度,竟然忘了自己要去干吗我们划着,不如说划着空气。

总之,我们要干吗跟划是无关的,跟我们是什么有关问题是,现在的我们究竟是什么?* 刊于《青春》2020年第8期

余幼幼,出生于1990年,现居成都2004年开始写诗,出版诗集《7年》《我为诱饵》《我空出来的身体》《不能的风》《擦身》《半个人》等作品被翻译为英语、韩语、俄语、法语、日语、瑞典语等,南京市第二期“青春文学人才计划”签约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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