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毋宁死(不胜利毋宁死)
你的父亲,名为斯巴达克斯,一个令罗马人颤抖的名字。
“玛尔古斯·里齐尼乌斯·克拉苏将军,请接受斯巴达克斯的敬意我觉得有必要跟您在离双方营垒各十英里的地方会晤在奥庇达通西里维亚的大路旁有一座属于维纳西亚贵族季杜斯·奥西里乌斯的别墅我已带了三百名骑兵在别墅里等候您了。
您能带领同样数目的骑兵来这儿吗?我诚挚地向您提出这一建议,希望能获得您同样诚挚的同意——斯巴达克斯”我是乐麒,字子钺一个用音乐说故事的钢琴者一个用历史书写旋律的作曲者“轰!”电闪雷鸣,暴雨不断克拉苏手里捏着斯巴达克斯的信,面对着地图,沉默地矗立在那儿。
“将军,无可否认,斯巴达克斯是足以媲美罗马史上任何一位伟大统帅的领导者此刻突然的要求和谈,必定是因为他的精力已快要耗尽此时的我们,应当立刻驳回议和,并与他决战!”克拉苏没说话,他举手制止了亲卫卡图的发言。
“告诉斯巴达克斯,我以一位罗马公民的荣耀起誓:我会像他信任我一样信任他。三日之后,我将亲自带领三百骑兵在约定地点与他会面。”“轰!”电闪雷鸣,暴雨不歇。
“斯巴达克斯大元帅!我们已经同时在梅台拉和勒金取得了重大的战果,这使得我们在面对克拉苏拥有了极大的优势此时此刻,您却选择不带领我们趁此强袭罗马而是和那个罗马暴徒谈判?斯巴达克斯!你是被庞培之名给吓怕了吗?我告诉你,你怕了,我康尼克斯可不怕!你要是真的去和那个罗马人谈判,我现在就和卡斯杜斯带领六个军团,强袭罗马!”。
“轰!”光雷奔涌,暴雨磅礴。“阿尔托利克斯,我们的营盘暂时交给你来指挥。康尼克斯如果执意要走,你便不用阻拦,让他去!葛拉尼克斯,带领骑兵队跟我走。和谈,必须,继续!”“轰隆!!!”
三天后,暴雨并未减弱,季社斯·奥西里乌斯的别墅前,午时克拉苏来了,按时赴约的他,遵守了协定,只带了一队骑兵来到起义军骑兵团统帅葛拉尼克斯亲自在在别墅的栅门旁迎接了罗马的将军葛拉尼克斯向克拉苏表示了应有的敬意,然后领着他穿过别墅的前院和穿堂,循着走廊来到一个小小的画廊里。
斯巴达克斯一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就在门旁出现了他做了一个手势命令其余的人离开,退到画廊里,让路给这位罗马的统帅,并举起右手在嘴唇上一按表示欢迎“您好,光荣的玛尔古斯·克拉苏!”“您好,起义军的领袖,最伟大的角斗士,自由的战士,英勇的斯巴达克
斯!”两位统帅先互相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面对面地站着,互相打量起对方起义军首领的身材比这位罗马贵族高出整整一个头,他的脖子、头和巨人似的身躯是强壮而又威武的他那一头耀阳的金发,宛如日出东方的太阳一般耀眼,直刺破这阴寒凄冷的暴雨天。
罗马的将军,则是一个略微发胖的中等身材的人,他的脸庞是罗马人标准的轮廓分明的粗骨骼黑脸他脖子很短,肩膀宽阔肥大,双腿虽然结实,但膝盖却因长久的坐姿而微向外弯曲但这一切的缺陷都不足以掩盖这位将军那庄严的气势和只属于罗马贵族的骄傲。
“克拉苏将军,您说说看,您不觉得这战争拖延得太久了么?”斯巴达克斯首先打破了这一沉寂的局面,他用温和的声音问克拉苏“是啊,拖延得太长久了” “您不觉得我们应该结束这一战争吗?” “那么,阁下想用什么办法结束呢?”。
“停战协议”“停战协议?”克拉苏诧异地反问 “是的,将军,停战协议”“哦?那么,你想用什么方式来达成‘停战协议’呢?”“就跟以往交战双方的方式一样”“哦,你的意思是,就像与汉尼巴将军、安调古斯大帝以及米特里达梯斯王议一样”。
“为什么不呢?”“因为……因为……难道你认为你也配算是跟我们交战的对方吗?”“我们有好多聚集在一起和罗马暴政作战的民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对讨伐之神马尔斯起誓,你们不过是一大群妄想对你们合法的主人造反的卑贱奴隶。
而这群站起来的奴隶,却妄图和伟大的罗马达成‘停战协议’!”“我们必须纠正你的说法,我们并非奴隶,尤其绝不卑贱我们有属于自己的民族,还有自己的家乡我们有着自由的信仰,并愿为之一搏”“那么,好吧,伟大的‘自由领袖’你既要像汉尼巴或者米特里达梯斯王一般跟罗马谈判,那么就告诉我,你想获得哪些省份呢?你想得到什么样的军事赔款呢?”。
“我不需要你们的赔款,也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省只要让我所有的弟兄们获得自由人的身份,并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故乡,我们便立刻放下武器”“愚蠢至极!唯有罗马人,才配获得自由”“不,那是因为,生在罗马而承袭下来的拉丁民族的骄傲的你,不能懂得这一番带有偏见的话不仅是加到我个人和我的战友身上的极大侮辱,而且是对整个人类和所有的神的极大侮辱;因为你认为除了你们自己之外,世界上一切民族都是下等的民族。
而这,已是违背了神的旨意”“放弃抵抗吧!斯巴达克斯,你的力量已经耗尽了,你的军队,也已经油尽灯枯我必须承认,你本应是罗马人,却在来到人间之时投错了胎这样吧,我代表罗马,邀请你加入并成为这片土地上最高贵的子嗣,成为罗马的公民!你甚至可以挑选一百名最勇敢的战士和你一起,而剩余的人,则将听从元老院最高议会的审判。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彼此都别无选择战场上见吧克拉苏”斯巴达克斯一秒也没有犹豫地答道然后,他向罗马人行了一个色雷斯的礼,就此转身离去“斯巴达克斯!你的命比所有的奴隶加在一起都要珍贵,你应当好好使用好它,而不是如此糟践!庞培、户古鲁斯、凯撒、普勃利克拉,还有我,共和国甚至不惜将远征米达梯斯的军队全数调回,你是毫无机会的!”。
“克拉苏,你会敬畏一个抛弃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叛徒吗?”斯巴达克斯的语气反而显得格外轻松,此时此刻,他的轻描淡写却是显得如此的悲壮凄然,“终于,我们逼得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调动全国之力来对付了吗?”
克拉苏怔住了,好久,他向斯巴达克斯的背影行了一个罗马公民面唯有对执行官才会行的礼。“那么,斯巴达克斯,战场上见了。”“轰!”一道闪电劈在庄园的上空。暴雨,更大了。
“阿尔托利克斯,康尼克斯他们去哪儿了?”“他们去了克拉苏的正前方,波里奥克斯高地斯巴达克斯,我们得去救……”“放心,康尼克斯和卡斯杜斯这两个鲁莽的人的计划,早已被我预见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放心让他们离开。
就让我们好好利用一下他们的英勇,并让罗马人教训一下他们的偏执和短视吧!”克拉苏在和谈后,决定将自己率领的所有部队集合起来,回防罗马这场战役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罗马共和国某个人与斯巴达克斯之间的较量了。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斯巴达克斯,等待来自四面八方的援军合围起义军这第一个撞在枪口上的,就是康尼克斯和卡斯杜斯一意孤行的部队于是克拉苏凭借人数优势,就在波里奥克斯高地与起义军这六个军团摆开了阵势,激烈地厮杀了起来。
康尼克斯身先士卒,勇猛非凡,但无奈罗马军拥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他的六个军团终究还是节节败退,行将崩溃关键时刻,早就埋伏好的斯巴达克斯突然率领起义军本部杀出,一下子打了克拉苏一个措手不及起义军反败为胜,罗马人不得不在丢下了一万七千具躯体后,撤出了波里奥克斯高地。
斯巴达克斯顺势就在这峻峭的高山上扎了营康尼克斯痛苦着跪在斯巴达克斯的面前,抱住他的双脚忏悔他祈求斯巴达克斯在带领他们攻入罗马并获得胜利后,一定要惩处自己但在此之前,希望他还可以用活着的力气为伟大的事业效劳。
斯巴达克斯严厉地训斥了康尼克斯,并再次强调,起义军的强大,在于秩序和团结至此,分裂的起义军再一次紧紧地团结在了一起起义军在利用山岭的掩护驻扎的第四天晚上,斯巴达克斯和他的军队就趁着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雷暴大雨中,悄悄地循着峻峭的山路向克拉罗蒙特强行军。
这一举动彻底瞒过了克拉苏斯巴达克斯依然不敢就作停留,他立刻召集了他的军队继续行军他们沿着极其峻峭的、长满了树丛的山路,向毕台里亚山区进发 当克拉苏发现自己被起义军甩开,已经是八天以后惊怒交加的克拉苏立刻让副将斯克罗发带领六个最精锐的老兵团紧追斯巴达克。
斯,绝不能让起义军喘息,更不能让他们获取任何时间他自己则率领令外两个军团及两个辅助团,包括车辆和辎重,日日夜夜地向修利爱赶去一到了修利爱城,克拉苏又立即转向波顿梯亚出发同时他派遣了好几个统领向附近地区征集兵士,组成了新的军团,并对所有参加他军队的人都许下了重赏。
克拉苏要一边黏住斯巴达克斯,一边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消耗他,拖住他谁曾想,克拉苏的这一切举动都在斯巴达克斯的预料之内起义军在他的带领下,正在旋磨打圈地行军他们从克拉罗蒙特赶到诺伏卡斯特尔,从诺伏卡斯特尔赶到泰纳格尔,接着又从泰纳格尔赶回克拉罗蒙特。
此时的克拉苏还以为自己死死的黏住了起义军,却不知道,他早已经被斯巴达克斯甩开了去,而起义军的身边只剩下了罗马的副将斯克罗发而斯巴达克斯的目的,就是要吃掉这六个、克拉苏麾下最精锐的、让他尝尽了苦头的六个老兵团。
还以为斯巴达克斯在一路退却的斯克罗发,在不知不觉中,被斯巴达克斯带到了卡茹恩特河畔当斯克罗发看见那因连夜暴雨而使水位猛涨已经淹没大桥导致前路被阻后,他才意识到,中计了!果然,早已经修整完毕埋伏多时的起义军,在斯巴达克斯的率领下,列成了密集的阵型。
尽管斯克罗发麾下的六个军团,都是跟随过苏拉和马略的百战精锐,也因这连月的暴雨、泥泞的道路、无休无止的行军、湍急的河水和这最后的埋伏,耗掉了最后一丝力气罗马军,再次惨败,六个最精锐的罗马军团,建制完全被打散,阵亡三万七千人,几乎全军覆没。
斯克罗发本人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地逃向了修利爱城卡茹恩特河畔的大胜极大地鼓舞了起义军的士气看着败退回来的斯克罗发,惊怒交加的克拉苏颤抖着再次执行了什一格杀令然后,他率领匆忙征集来的四个军团,联合最后剩下的八万人,在卡茹恩特河后方的毕台里亚列阵。
克拉苏下令八万罗马军队横向展开并拉开纵深他要用着八万罗马军人中每一个人的性命来拖延起义军的每一秒钟同时,斯巴达克斯这里得到了一系列可怕的噩耗,户古鲁斯执行官已率领远征军于两天前在布隆海港登陆,现在已经进入了西西里;普勃利克拉执行官已经率队从罗马城出发,正向克拉苏靠拢;庞培已经越过了阿尔卑斯山脉,从北边逼近起义军而凯撒也自埃及归来,从南面向起义军合围。
罗马元老院此时已经惧怕到了极点,最高议会颁布出极端旨意,尽共和国全力,围剿斯巴达克斯,务必,不惜一切代价!这是真正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此时的起义军,已经不是九死一生能形容的了,那已是十死无生斯巴达克斯在接到消息的当天下午,就用迷药灌倒了已有身孕的爱人范莱丽雅和妹妹密尔查。
他派出自己最忠诚的几个亲兵,将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亲人,一路上化妆改面,送到西西里岛并设法将起义军反抗罗马奴隶制暴政的壮举传扬下去“不许回头,活下去,这是命令!”亲兵们痛哭流涕,不愿离开斯巴达克斯将短剑刺入自己最爱的那批黑色战马的脖颈,并威胁道,如果他们不走,下一剑的目标,将是斯巴达克斯自己的脖子。
当斯巴达克斯做完这一切后,他召集其所有的起义军,发表了他最后的演说:“我所有的弟兄们啊!今日,即是我们自起义以来,最为危险、更是最为重要的时刻!我们的北面,是装备最精良的‘伟大的人’庞培;我们的西面,是罗马无一败绩的百战之师,米达梯斯的远征军;我们的南面,则是在近几年被誉为罗马之鹰的凯撒将军;而我们的正前方,则是率领茫茫多的,将与我们寸土必争的,克拉苏将军。
这一次,我们被彻底包围了,我们将被迫与全罗马所有的军人、所有的将军,与他们所有的的神话所有的神战斗”人群有些骚动,但斯巴达克斯却用无与伦比的气势,压住了这一切的不安“自从我们即将要砸碎镣铐的那一刻起;自从我们还被困在加普亚、维苏威火山时起,我就告诉你们,这条道路的终点,将是我们鲜血的奉献,我们生命的奉献。
现在,这一刻已经来临了!这一次,我们也要想,曾经好几次战胜罗马人那样,像在卡齐陵、阿坤那、福尔米耶还有卡茹恩特河畔,这所有的战斗一样,无畏地战死沙场!我们的事业是神圣的、是正义的,它决不会随着我们的牺牲而灭亡。
在走向胜利的道路中,我们必须流洒不少的鲜血,伟大的理想只有经过忘我的斗争和牺牲才能胜利地实现我们可能将要牺牲了,但是我们给后代留下了用我们鲜血染红了的自由与平等的旗帜;我们点燃了引领前往自由与平等之路的火炬;我们率领着过去、现在、未来的人们,砸碎了手中的镣铐!旗帜不会倒下,火炬不会熄灭,此时此刻,我们的英勇的战斗,就是他们未来将获得胜利的遗产与荣光!弟兄们,一步也不要后退!不是胜利就是死亡!”。
“不胜利、毋宁死!不胜利、毋宁死!”起义军全体的战士们都沸腾了起来斯巴达克斯高举手中的短剑,在将军校场上高呼道:“自由,万岁!冲啊!”“为了光明,为了自由!”最后一次,起义军最后所有的十四个军团,在嘹亮的军号声中,整齐快速地列成战斗阵型。
震天的战鼓、马匹的嘶鸣还有短剑敲打在盾牌上的“吭吭”声响彻着整片欧罗巴大陆!“来啊克拉苏!来啊庞培、凯撒、户古鲁斯、普勃利克拉!来啊罗马,所有天上和地狱里的神,来吧!与我,与斯巴达克斯,与这自由的意志,一决胜负吧!”
康尼克斯前锋突击;阿尔托利克斯左翼包抄;葛拉尼克斯两翼齐飞双向迂回,卡斯杜斯和印杜提奥玛尔稳住我们的右翼与阿尔托利克斯形成掎角之势互相攻防的掎角之势就让这一战永远铭刻在历史之上吧!面对背水一战、英勇壮烈的起义军,克拉苏这八万由新兵和残军组成的罗马军,仅仅在一个回合之内,就被起义军推后近五英里路。
即便是飞蛾扑火的一战,斯巴达克斯的战术依旧起到了非常的作用罗马军在阿尔托利克斯和印杜提奥玛尔的来回攻防交替进攻下陷入了不可逆转的混乱他们退后的脚步不可遏制的越迈越大,强行拉起的纵深正在被起义军一点点撕成碎片。
“报告!斯巴达克斯元帅,四面出现大批罗马军队的旗帜,上面是绘着一支展翅高飞的雄鹰”“是户古鲁斯执行官!葛拉尼克斯,让你的最英勇的骑兵队长玛米利乌斯率领一半的骑兵前去堵住他!最多再要一个钟点,我们就能全歼克拉苏的军队了。
”“是,元帅大人!”年轻的玛米利乌斯头也不回的率领半数的骑兵,奋不顾身地冲向了足有二十万之多的、由户古鲁斯执行官率领的米达梯斯远征军骑兵队的分兵,终于让克拉苏那一直被起义军钳制住的左右翼松了一口气他立刻派出标枪手、投石兵和弓箭手压制住葛拉尼克斯的骑兵队,然后让自己的骑兵队从中间开始发动反冲锋。
斯巴达克斯敏锐地感觉到起义军的中军突然出现了一波可怕的震荡,那是英勇的康尼克斯战死了,他被罗马的骑兵用长枪钉在了地上。
斯巴达克斯爆喝一声,亲自冲了上去,顶在了康尼克斯原来的位置上他挥舞着双剑,宛如一阵死亡的旋风,将任何胆敢靠近他的罗马士兵刮得东倒西歪又一阵军号声从克拉苏的背后响起,随机又是一排排绘着雄鹰的旗帜出现那是普勃利克拉到了,他带来了从罗马赶来的生力军来支援格拉苏。
普勃利克拉和户古鲁斯的的出现,让克拉苏的精神为之一振,他马上命赶来的罗马生力军攻击印杜提奥玛尔所率领的第九、十、十一军团眼看印杜提奥玛尔就要抵挡不住罗马军的冲锋,阿尔托利克斯立刻率领起义军里最精锐的第七和第八军团前来支援。
那时从加普亚和维苏威火山时代起,就跟随斯巴达克斯的老兵们然而,不幸的是户古鲁斯此刻已经全歼了企图阻止他的,由玛米利乌斯率领的一半起义军骑兵队米达梯斯远征军用它那无比锋利的牙齿和坚强的胃,将这只英勇的骑兵队伍彻底吞没。
玛米利乌斯是最后一个战死的,他浑身是血,头盔被打落,在连续击杀了八个十夫长,两个百夫长后,被一排箭雨射下了马一路袭来的户古鲁斯死死地压住了阿尔托利克斯,让他不能去援助印杜提奥玛尔而葛拉尼克斯麾下最后剩下的骑兵们则被克拉苏的重甲长枪、标枪和投石兵组成的梯次战法给打得是东倒西歪,建制全无。
“报!斯巴达克斯大元帅,庞培军团出现在我们的后方,他已经将我们的退路完全、全部的封锁住了!”“放心,那并没有意义,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想过要撤退!战士们,收缩阵型,冲啊!”“自由,万岁!”即使是深陷重围,死伤惨重,起义军还是用令人惊叹的执行力,一个又一个军团地锁在一起。
即使身陷绝境十死无生,他们还在坚定不移地执行斯巴达克斯的每一个指令,就仿佛这是一场演习一阵标枪石雨刮过,葛拉尼克斯倒下了,一块巨石击中了他的胸口,但是很快,他的副手埃洛斯顿顶了上去,继续率领早已为数不多的骑兵们奋战。
不久后,起义军全阵又是一阵痉挛,印杜提奥玛尔终于倒下了,约莫二十把短剑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的副手韦斯巴德尔顶了上去,不久后韦斯巴德尔也倒下了此时,第十一军团的一个十夫长,年轻骁勇的乌洛比克斯站了出来,他一边指奋勇地战斗着,一边指挥着周围的起义军不断地向斯巴达克斯靠拢。
终于乌洛比克斯和斯巴达克斯背靠背地站在了一起,他们互相保护着对方的背脊,向着罗马人撒播死亡的种子忽然,又是一阵罗马军号的长鸣声,这一次,不用任何人来报告,斯巴达克斯都知道,那一定是威风凛凛的凯撒到了伴随着这声罗马军号长鸣的,是起义军中一位英雄的大笑声,那是阿尔托利克斯在倒下前最后的声音
“斯巴达克斯,我在地狱的晚餐前,等着你!”“阿尔托利克斯!”“元帅,小心!”斯巴达克斯发出一阵悲鸣,此时一阵箭雨袭来,乌洛比克斯腾空跳起为斯巴达克斯挡下了这一阵箭雨“元帅,来生,我还做你的战士!”渐渐地,那宛若打铁的铮铮声小了下去。
起义军最后只剩下了斯巴达克斯一人他在狂吼他在愤怒,他一个人对付着七、八百个敌人,他们组成了一个活的人环团团围住了他浑身负伤的起义军领袖,站在几百具堆积在他周围的尸体巾间奋战他的两眼闪烁着怒火,他的声音犹如雷霆;他闪电一般迅疾地挥舞着短剑,使所有的敌人都大起恐慌:他不但把他们打退、砍伤,而且把所有胆敢进攻他的人一剑一个地刺死。
但是,一枝从离他二十步远的地方掷来的投枪,使他左面的大腿受到了重伤他用左腿跪在地上,把盾牌转向敌人,继续挥舞着短剑,用非凡的英勇精神击退他们的攻打他好像一位愤怒的上古战神他那威武的气概,魁梧的躯体,在罗马兵士中间,就象是受到肯塔乌洛斯人包围的赫克里斯一般。
最后,从离开他只有十步远的地方掷来的七、八枝投枪,一齐刺中了他的背部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发出了他最后的一声呼唤:“范……莱……丽雅!……”接着就断了气亲眼看见他作战的罗马人都惊呆了,他们默默地围绕着他不敢靠近,即便他的短剑已经折断;即便他的盔甲已经破碎;即便他的躯体已经流干了血;即便他早已经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不可分辨。
但他们知道,罗马人知道,他就是斯巴达克斯,他是。
战场,死寂一个人的黑影在这片荒野上移动着他好容易才从散布在战场上的无数尸体中间穿了过来他小心翼翼而又缓慢地走向那片残酷的战斗延续得最长久的地方当月光落到那个黑影上时,那上面就迸发出晶莹夺目的闪光;那黑影显然是个战士,他的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了反光。
“哥哥…哥哥…我亲爱的哥哥,你在哪儿,求求你…哪怕是一声脆弱的呼吸…求求你,哥哥!”她是密尔查密尔查趁着亲兵们照顾怀有身孕的范莱丽雅的时候,偷偷逃了出来她想见哥哥最后一面,可此时的战场,确实一片死寂突然,在这死寂的战场上升起了一声轻微的活人的呻吟声。
密尔查赶紧竖起耳朵倾听很快,这呻吟发出了第二声“阿尔托利克斯!”色雷斯姑娘发出一阵惊叫,她飞也似的扑过去,在一堆血肉中,看见了还未完全死去的爱人“密尔查!……我亲爱的密尔查!……”“啊!难道是你吗,阿尔托利克斯?!”密尔查在他的身边跪了下去。
她一面在他的脸上狂吻,一面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叫道:“啊!……你还活着!……我尊崇的亲爱的阿尔托利克斯!……也许,我还能救你……我可以用我的呼吸使你暖和起来……我可以把你的伤口包扎起来……把你运到安全的地方去……”。
快要死去的阿尔托利克斯,在色雷斯姑娘温暖的嘴唇的接触和她的热吻的刺激下清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两眼,用极其衰弱的声音说:“我们……我们已经碰面了吗?怎么……这样快?这么说,我们已经双双来到了爱丽赛(罗马神话里的极乐世界,同凯尔特神话里的阿瓦隆、北欧神话里的瓦尔哈拉),我的亲爱的密尔查?可是,为什么……爱丽赛这么冷?……”。
“不,”充满了初恋的热烈爱情的姑浪一面抚摩他,一面叫道“不,我们并不在爱里赛极乐世界里……是我,我,你的密尔查……你还活着……而且还要活下去……因为我要你活……我需要你的生命!我的亲爱的,真的,你不是一定能活下去的吗?……”。
高卢小伙子闭上了眼睛他害怕这一奇妙的幻象会突然消失但是姑娘的热吻驱散了他那昏迷的睡意,于是,他又睁开了眼睛一刹那间,在他的眼睛里迸出了生命的火花他举起衰弱的手臂勾住了密尔查的脖子,柔起说:“这么说,这是真的,我还活着……而且,在我临死的时候……你还把你那……无可形容的甜蜜亲吻……赐给了我?”。
“是啊,是啊,给你,给你,我的阿尔托利克斯!……但是你不能死……我是你的……你的……我的整个心灵都是你的!”密尔查说罢疯狂地亲吻着阿尔托利克斯,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头永远埋进阿尔托利克斯的胸膛里阿尔托利克斯的声音变得愈来愈轻微、愈来愈衰弱了。
他能够积聚起来的最后一点生命力,已经被这阵欢乐的激动完全耗竭了“密尔查!”他吻着姑娘叫道“我……要死了……”色雷斯姑娘感觉到高卢小伙子的嘴唇在她自己的嘴唇上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同时听到了他沉重的喘息,知道她心爱的人就要断气,就低声说:“不!不要!你不要死……不!等我一下……让我们死在一起,让我们一起到爱里赛……”。
她从悬挂在阿尔托利克斯腰间的剑鞘中拔出了短剑她毫不颤抖,坚决地举起短剑向自己的颈动脉刺去鲜血顿时象泉水一股喷射了出来 “等我,阿尔托利克斯,就这一下,就一下”色雷斯姑娘说,一面紧紧地抱住心爱的高卢小伙子,鲜血将两人的躯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你……你在干什么?!……”濒死的阿尔托利克斯用好容易才听得出来的声音问“我爱你……我的亲爱的阿尔托利克斯,我和你一起走……”就这样,密尔查紧紧地搂住阿尔托利克斯在经过了一阵极短促的临死的挣扎以后,他们俩的灵魂就双双离开了人间。
第二天凌晨,克拉苏骑着战马来到了战场上在这里,他挖出了六千四百个还没有完全死透的起义军残忍的克拉苏,命医生将他们救活,三周后,把他们带到加普亚边上的维苏威火山,他要亲自审问这六千四百个起义军“你们想在战场上战死?没那么便宜的事!”克拉苏狞笑着。
回应他的,则是维苏威山谷那空荡的回音“好吧!斯巴达克斯,我知道你是他们的领袖,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的你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战士,我相信你就隐藏在他们之间,说,你们谁是斯巴达克斯?”依然没人理他,山谷中,空空回旋着克拉苏愤怒的咆哮声。
“斯巴达克斯,只要你站出来,我就可以赦免所有人的命,不然他们都要因你再死一次!”这一次,一个伤痕累累,黝黑强壮,一头金发,色雷斯人模样的起义军战士站了起来说:“我是斯巴达克斯”但是很快,另一个沙姆尼特人样的瘦弱小子也站了起来说“我是斯巴达克斯。
”紧接着,高卢人、努米迪亚人他们所有人,六千四百名起义军齐声说道:“我是斯巴达克斯”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怒从克拉苏的灵魂深处喷薄而出“好啊,那我就把你全都钉死在十字架上,竖立在罗马道路的两旁,从加普亚一直排到罗马!”。
然而奇异的事情出现了,就在这六千四百名起义军都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第二天,其中的一句尸体竟然不见了。除了那具消失的躯体,剩余六千三百九十九名尸体都在十字架上!
惊慌失措的克拉苏,揣着粗气来到失踪尸体的十字架旁,愣愣地看着只剩下血迹的十字架,一股莫名的恐慌从他心中升起。在之后的岁月里,克拉苏不断疯狂的对其他异族用兵,终于在不久后死于一个不知名的蛮族士兵剑下。
“就这样,讨伐奴隶起义军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在这几乎持续了四年之久的战争中,被压迫的角斗士和奴隶们,用他们的勇敢精神证明,他们不仅是应当获得自由的人,而且是能够创造伟大功勋的人尤其是斯巴达克斯,他在这战争中证明:他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英勇和最光荣的统帅之一。
”“可是,爷爷,你知不知道,斯巴达克斯,到底去哪儿了?没有人找到他的尸体,空空的十字架,什么都没有!”这时一个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拿着一根精工雕琢过的行路手杖的老人,在给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里的孩子们讲故事。
“没有人知道,包括我有人说,斯巴达克斯根本没死,他在酝酿着更大的一场起义;也有人说,伟大的战神赫克里斯敬佩这位英雄的武勇,让他骑着那黑色的战马,威风凛凛地去了再也没有种族分别、没有战乱痛苦的爱丽赛”“哦!”孩子们有些小失望地说道。
这几天,这位优雅华贵的老爷爷一直停留在这里跟孩子们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孩子们尤其是喜欢斯巴达克斯的故事,在他们纯洁的心里,有着和这位大英雄一样憧憬的世界没有纷争、没有压迫、没有种族的分别“那样的世界,真的会到来吗?”一个小女孩问道。
“会的,我坚信,一定会的!”老爷爷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的双眼直视远方好像能看穿未来一般“噗嗤!”一个年纪比较大,神色英俊的男孩子有些嘲弄地说道:“喂!我说老头子,你怎么什么细节都知道那么清楚,你不会也曾是起义军的一员吧?哈哈,不用担心,现在早不是苏拉的年代了。
要知道,我们伟大的奥古斯都大人,那是非常宽容仁厚的总之,虽然流言蜚语,我是很相信他!毕竟他可是我的偶像,英白拉多大人意志的继承者啊!”老人微微一笑,他拄着那根华丽精致的行路杖站起,随手整理了下身上细致的白袍。
虽然他已垂垂老矣,日暮西山,但此刻这一站的威严,依旧丝毫不减当年风采“有勇气的人,心中必然充满信念没有诚实,哪来尊严如果一个人能对着天上的事物沉思,那么在他面对人间的事物时,他的所说所想就会更加高尚所以困难越大,荣耀也越大,这是我献给你们,在这伟大的国度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最有前途的你们,最好的忠告。
谦逊谨慎,多多思考”夕阳西照,金色的光芒洒在老者的白袍上,那耀眼的光芒,就连时间也会黯淡“我听过这话!我知道!”那少年一边一手遮住那要杨的光芒,一边带着惊喜又不可思议的呼喊道:“难道,您是那位大人?!”。
“是的,我就是吟游的诗人,西塞罗。”
尾声西西里岛的海岸边,一位美艳的希腊贵妇,手捧着一个装饰精美的罐子,温柔而忧伤地看着自己的两个还在在海边玩耍那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弟两人都有着碧蓝色的眼睛和金黄色的头发良久,姐弟两人玩累了,纷纷回来,闭着眼睛依偎在母亲的身旁。
弟弟,有些好奇地一直抚摸着贵妇手里那个精致的罐子终于弟弟忍不住问道:“妈妈,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如此珍视,每一日都手捧着它不肯放下?”美艳的贵妇用手轻柔地拂过儿子的脸颊和金发,柔声说:“那是妈妈,也是你们一生最珍贵的东西,是决计不会忘却不能放下的。
”“那,妈妈里面到底是什么?”“里面装的是你父亲骨灰”“父亲?父亲的骨灰?我的父亲,他是谁?”贵妇的眼睛已经满是晶莹的泪花,但她依旧用自认为最骄傲的声音说道:“你的父亲,名为斯巴达克斯,一个令罗马人颤抖的名字。
”乐麒说历史——通识Common Sense共和国人物故事卷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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