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纪事本末_明史纪事本末太祖起兵
《明史纪事本末》是纪事本末体史书。徐达、汤和起于同里,朱文正、李文忠兴自戚属,李善长、冯国用近出定远,邓愈、胡大海即在虹县,常遇春怀远之雄,廖永
《明史纪事本末》是纪事本末体史书记载始自元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朱元璋起兵,止于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李自成攻下北京把这300年间的重要史事,分为80卷(专题)撰写者谷应泰,字赓虞﹐号霖苍﹐直隶丰润人。
顺治四年(1647)进士,顺治十三年(1656年)提督浙江学政佥事出任学政期间开始编写《明史纪事本末》大约告成于顺治十五年(1658年),较后来的《明史》早了80多年出版顺治十七年(1660年),谷应泰遭到御史黄文骥弹劾,指斥书中有违碍之处。
经朝廷查阅,书中尚无不妥之处,后选入《四库全书》还著有《筑益堂集》,行于世《太祖起兵》原文如下:元顺帝至正十二年闰三月甲戌朔,明太祖起兵濠梁太祖之先,故沛人,徙江东句容,为朱家巷宋季,大父再徙淮,家泗州。
父又徙锺离太平乡母陈,生四子,太祖其季也太祖生于元天历戊辰之九月丁丑,其夕赤光烛天,里中人竞呼“朱家火”,及至,无有三日洗儿,父出汲,有红罗浮至,遂取衣之,故所居名红罗障少时尝苦病,父欲度为僧岁甲申,泗大疫,父母兄及幼弟俱死,贫不能殓,藁葬之。
仲与太祖舁至山麓,绠绝,仲还取绠,留太祖守之忽雷雨大作,太祖避村寺中比晓往视,土坟起成高陇地故属乡人刘继祖,继祖异之,归焉寻仲又死太祖年十七,九月,入皇觉寺为僧逾月,僧乏食,太祖西至合淝,历光、固、汝、颍诸州。
道病,辄见两紫衣人与俱,病差,遂不见尝夜陷麻湖中,遇群颍呼“迎圣驾”,叱之,绝迹崎岖三载,仍还皇觉寺时汝、颍兵起,騷动濠州,定远人郭子兴据濠州,元将彻里不花惮不敢进,日掠良民邀赏太祖诣伽蓝卜,问避乱,不吉;即守故,又不吉。
因祝曰:“岂欲予倡义耶?”果大吉,帝意遂决以闰三月朔入濠州,抵门,门者疑为谍,执见子兴子兴奇其状貌,与语,大悦之,取为亲兵凡有攻伐,命之往,辄胜子兴故抚宿州马公女为己女,遂妻焉,即高后也军中咸呼为朱公子。
九月,元丞相脱脱既破徐州,芝麻李遁去,赵均用、彭早住帅余党奔濠,脱脱命贾鲁追围之太祖与子兴竭力捍守时子兴屈己下彭、赵,遂为所制彭、赵据濠称王,一日,执子兴于狱,太祖曰:“吾受郭氏深恩,可不赴乎!”遂入子兴家。
明日,彭、赵闻,释之十三年春,元将贾鲁死,围解,濠军士亦多折伤太祖虽在甥馆,每有大志,乃归乡里,募兵得七百人,濠人徐达、汤和等皆往归焉十四年秋七月,徇定远,下滁陽时彭、赵御下无道,太祖乃以七百人属他将,而独与徐达、汤和、吴良、吴祯、花云、陈德、顾时、费聚、耿再成、耿炳文、唐胜宗、陆仲亨、华云龙、郑遇春、郭兴、郭英、胡海、张龙、陈桓、谢成、李新材、张赫、周铨、周德兴等二十四人,南略定远。
定远张家堡有民兵号“驴牌寨”者,孤军乏食,欲来降,未决,太祖曰:“此机不可失也”乃选骑士费聚等从行,至定远界,其营中遣二将出,大呼曰:“来者何为?”聚恐,请益人太祖曰:“多人无益,滋之疑耳”直前下马,渡水而往。
其帅出见,太祖曰:“郭元帅与足下有旧,闻足下军乏食,他敌欲来攻,特遣吾相报能相从,即与俱往,否则移兵避之”帅许纳,请留物示信太祖解佩囊与之,彼以牛脯为献,请诸军促装,且申密约太祖还,留聚俟之越三日,聚还报,曰:“事不谐矣,彼且欲他往。
”太祖即率兵三百人抵营,诱执其帅于是营兵焚旧垒,悉降得壮士三千人又招降秦把头,得八百余人定远缪大亨以义兵二万屯横涧山,太祖命花云夜袭破之,亨举众降,军声大振定远人冯国用与弟国胜率众归附太祖奇之,曰:“尔被服若是,其儒生耶?顾定天下,计将安出?”国用对曰:“金陵龙蟠虎踞,帝王之都。
愿先拔金陵,定鼎,然后命将四出,救生灵于水火,倡仁义于远迩,勿贪子女玉帛,天下不难定也”太祖大悦,俾兄弟皆居帷幄,预机密焉国胜一名胜,又名宗异定远人李善长来谒,留幕下,掌书记,画馈饷,甚见亲信秋七月,太祖将兵进攻滁陽,花云为先锋,单骑前行,遇贼数千人,云提剑跃马,横冲其阵而过。
敌大惊,曰:“此黑将军勇甚,不可与争锋”既战,遂克滁陽,因驻师焉朱文正、李文忠来归文正,太祖孟兄南昌王子,先同其母避乱,与太祖相失李文忠,太祖姊曹国长公主子公主卒,其父携文忠走乱军中,几不能存至是,闻太祖驻兵滁陽,皆来归,太祖喜甚。
文忠年十二,牵上衣而戏,太祖曰:“外甥见舅如见母也”与沭英皆赐姓朱英,定远人,父母俱亡,太祖见而怜之,令高后育之为子何世隆来降,并取铁佛岗,攻三矢河口,收全椒、大柳诸寨未俞月,彭早住、赵均用挟子兴往泗州,遣人邀太祖守盱眙,辞勿往。
未几二人争权,部曲乘而斗,多创死彭亦中流矢死,独赵均用存,并彭故部曲,狼戾益甚,衔子兴,必欲杀之太祖忧之,使人说曰:“公昔困于彭城,南趋濠,使郭公闭壁不相纳,死矣得濠而踞其上,更欲害之,背德不祥且郭公易与耳,其别部在滁者,兵势重,可虑也。
”均用悟,为少宽太祖又赂其左右,子兴乃得帅所部归滁,称滁陽王时太祖部兵数万人,悉归之,奉其号令居再阅月,子兴惑谗言,悉夺太祖兵,又欲收李善长置麾下善长涕泣自诉,不肯行自是征讨之权,太祖皆不得与,且日疏远,而事之愈恭。
有讠替太祖战不肯力者,子兴信之,即令其人与太祖俱出战其人出未十步即被矢反走,太祖直前奋击,众皆披靡,徐还,了无所伤子兴颇内愧又尝与三百人出城,顾闻鹁鸽声,飞矢堕空中,心异之,遽还俄而敌兵骤至,一无所获时诸将各有所献,太祖所至,禁剽掠,有得即分部下,无所献。
子兴甚不悦马皇后悉所有遗子兴妻张氏张喜,由是疑衅渐释冬十月,元丞相脱脱克高邮,分兵围六合六合遣使求救于滁子兴故与其帅有隙,怒不发兵太祖曰:“六合破,滁不独存,唇齿也可以小憾而弃大事乎!”子兴悟,问诸将谁可往者。
时元兵号百万,诸将畏之,莫敢往,且以祷神勿吉为辞太祖曰:“事之可否,当断于心,何祷也”于是帅师东,与耿再成守瓦梁垒元兵攻之急,每日暮,垒垂陷诘旦,复完垒与战寻以计绐之,乃敛兵入舍,备糗粮,遣妇女倚门戟手大骂。
元兵错愕不敢逼,遂列阵而出,徐引去,还滁州既而元兵复大攻滁,太祖设伏涧侧,令再成佯走,诱之渡涧,伏发,城中鼓噪而出,元兵败走,滁得完太祖威名日著,子兴二子陰置毒酒中,欲害之,谋泄及期,太祖即与俱往,中途遽跃马起,仰天若有所见,因骂二子曰:“吾何负尔?适空中神人谓尔欲以酒毒我。
”二子骇汗浃背,自此不敢萌害意虹县胡大海来归大海长身铁面,智力过人,太祖一见语合,用为前锋十五年春正月,滁师乏粮,诸将谋所向,太祖曰:“困守孤城,诚非计今惟和陽可图,然其城小而坚,可以计取,难以力胜向攻民寨时,得兵三千,号庐州路义兵。
今精选三千勇敢士,椎结左衽,衣青衣,佯为彼兵,以四橐驼载赏物而驰,声言庐州兵送使者入和陽赏赉将士,和陽必纳之因以绛衣兵万人继其后,约相距十余里,候青衣兵薄城,举火为应,绛衣兵即鼓行而前,破之必矣”子兴从其计,使张天将青衣兵,赵继祖为使者前行,耿再成将绛衣兵继后。
天至陡陽关,和陽父老以牛酒出迎会日午,天兵从他道就食,误约再成过期不见举火,意天必已进据,率众直抵城下元平章也先帖木儿急闭门,以飞桥缒兵出战再成不利,中矢走元兵追至千秋坝,日暮,收兵还天等始至,适与元兵遇,急击败之,追至小西门,汤和夺其桥而登,将士从之,遂据和陽。
也先帖木儿夜遁再成兵既败归,谓天等已陷没俄报元兵至滁州,遣使招降,子兴益恐,召太祖与谋时兵皆出,城中守备单弱,太祖命合滁三门兵于南门,填塞街市,呼使者入,叱令膝行见子兴子兴谕之,多失辞众欲杀之,太祖曰:“杀之,彼将谓我怯,故灭其口,是速之来也。
不如恐以大言,纵使去,彼必惮,不敢进”子兴从之明日,元兵果解去子兴急属太祖率兵往收败卒,仍规取和陽太祖率镇抚徐达、参谋李善长及骁勇数十人先进始知天已破城据之,乃入,抚定城中子兴属太祖总和陽兵诸将破和陽,暴横多杀掠,城中夫妇不相保。
太祖恻然,召诸将谓曰:“诸军自滁来多,掠人妻女,军中无纪律,何以安众?凡所得妇女悉还之”于是皆相携而去,人民大悦太祖既总和陽兵,诸将多子兴故部曲,未尽心服,惟汤和听命惟谨,李善长委曲调护之太祖与诸将分甓和陽城,诸将工未就。
太祖作色,置坐南向,出子兴檄,呼诸将曰:“总兵,主帅命也,非我专擅今城皆不如约,事何由济?自今违者,军法从事”诸将恐,唯唯,由是皆奉命时元太子秃坚、枢密副使绊住马、民兵元帅陈先分屯高望、新塘、青山、鸡笼山等处,道梗不通。
太祖率诸将击走之元兵乘太祖出,复攻和陽,李善长督兵击却之,杀获甚众元兵皆走渡江濠州旧帅孙德崖乏粮,率所部就食和州子兴故与德崖隙,闻之,怒,自滁来和德崖闻子兴至,即欲他往其军先发,德崖后太祖送其军出城,行三十里,忽城中走报,滁军与德崖军斗,德崖为子兴所执。
太祖大惊,亟呼耿炳文、吴桢,策骑欲还德崖军先发在道者忿恨,拥太祖行数里,遇德崖弟,欲加害,有张姓者力止之子兴闻太祖被留,如失左右手,急遣徐达往代张姓者复谕其众归太祖,于是子兴亦释德崖去,既而达亦脱归三月,子兴卒,太祖并统其军。
时刘福通等立韩林儿为皇帝,号小明王,改元龙凤,遣人至和陽招诸将,檄子兴子为元帅,张天右副元帅,太祖左副元帅太祖曰:“大丈夫宁能受制于人耶!”不受虹县人邓愈来归愈年十六,从父兄起兵,父兄战没,愈代领其众,每战必挺身破,敌军中服其勇。
太祖命充管军总管怀远人常遇春,刚毅多智勇,膂力绝人,年二十三,为群雄刘聚所得遇春察其多抄掠,无远图,弃之来归未至,假寐田间,梦神人被金甲拥盾,呼之曰:“起,起,主君来!”适太祖骑从至,即乞归附,请为先锋。
太祖曰:“尔饥故来归耳,且有故主在,吾安得夺之!”遇春顿首泣曰:“刘聚盗耳,无能为也傥得效力于智者,虽死犹生”太祖曰:“能相从渡江乎?取太平后,臣我未晚也”太祖驻和陽久,谋渡江,无舟楫时廖永安、永忠、俞廷玉与其子通海、通源、通渊、赵伯仲、桑世杰、张德胜、华高等,各率众泊巢湖,连结水砦以捍寇。
会妖党左君弼据庐州,永安等为所扼,乃遣使间道纳款,太祖大喜,曰:“此天意也,机不可失”即以夏五月,亲率兵至巢湖永安等迎太祖登舟,出湖口,至洞城闸,已脱险,然未入江蛮子海牙集楼船塞马肠河口以阻诸兵屯黄墩,会巢湖将赵普胜蓄异志,永安等密露其机。
太祖遂声言归和陽,取舟同攻蛮子海牙,实欲以兵势挟之既归,集商人舟,载精锐猛士,复至黄墩,督兵攻蛮子海牙敌舟高大,进退不利永安等小舟往来如飞,奋击,大败之时湖口浅涸,会大雨连旬,水涨,遂纵舟至浔陽桥众恐舟大不能渡,比至,才余分寸,永安等遂得入大江,从归和陽,遂定渡江之计。
六月朔,太祖帅诸将渡江,永安请所向,太祖曰:“采石大镇,备必固,牛渚矶前临大江,难为备御,攻之必克”乃乘风举帆,舳舻齐发,顷刻达牛渚太祖先抵采石矶时元兵阵于矶上,舟距岸三丈许,未能卒登常遇春飞舸至,太祖麾之,应声挺戈,跃而上,守者披靡,诸军从之,遂拔采石,乘胜径攻太平。
元平章完者不花、万户万钧、达鲁花赤普里罕忽里等弃城遁丙辰,克太平路初,太祖之发采石也先令李善长为戒饬军士榜,及入城,揭之通衢一卒违令,立斩之,城中肃然太平路总管靳义赴水死,太祖曰:“义士也”具棺葬之耆儒李习、陶安等率父老出迎。
安见太祖,谓李习曰:“龙姿凤质,非常人也,我辈今有主矣”太祖召安语时事,安因献言曰:“方今四方鼎沸,豪杰并争,攻城屠邑,互相雄长,然其志在子女玉帛,非有拨乱安民,救天下之心明公率众渡江,神武不杀,以此顺天应人而行吊伐,天下不足平也。
”太祖曰:“吾欲取金陵,如何?”安对曰:“金陵帝王之都,龙蟠虎踞,限以长江之险若据其形胜,出兵以临四方,则何向不克!此天所以资明公也”太祖大悦,礼安甚厚,由是凡机密辄与议焉改太平路为太平府,以李习知府事,李善长为帅府都事,汪广洋为帅府令史,陶安参幕府事。
文移用宋龙凤年号,旗帜战衣皆红色,盖以火德王故也时太平四面皆元兵,蛮子海牙、阿鲁灰等以巨舟截采石,闭姑孰口而义兵元帅陈先与其将康茂才,水陆分道,寇城下太祖亲督兵御之,命徐达、邓愈以奇兵出其后,设伏于襄城桥。
先率众来攻,时有黄云罩于城皋,先惊败,为伏兵所擒,太祖释而用之八月,分命徐达等取溧水、溧陽、句容、芜湖,皆下之初,陈先被执,太祖释不杀,先诈曰:“生我何为?”太祖曰:“天下大乱,豪杰并起,胜则人附,败则附人。
尔既以豪杰自负,岂不知生尔之故”先曰:“然则欲吾军降乎?此易尔”乃为书招其军,明日皆降蛮子海牙、阿鲁灰等见先败,还驻峪溪口诸军进克溧水,将攻集庆路先之为书也,意其众未必从,陽为招词,陰实激之,不意其众遽降,自悔失计。
及闻欲攻集庆,私谓部曲曰:“汝等攻集庆,毋力战,俟我得脱还,当与元兵合”太祖闻其谋,召语之曰:“人各有心,从元从我,不相强也”纵之还诸军克溧陽,先归,收余众屯于板桥,陰与元福寿合,因为书报曰:“集庆城右环大江,左枕崇岗,三面据水,以山为郭,以江为池,地势险阻,不利步战。
昔王浑、王浚造战船,谋之累年,而苏峻、王敦皆非陆战以取胜隋取江东,贺若弼自扬州,韩擒虎自庐州,杨素自安陆,三道战舰,同时并进今环城三面阻水,元帅与万军联络其中,建寨三十余里,攻城则虑其断后莫若南据溧陽,东捣镇江,据险阻,绝粮道,示以持久,可不攻而下也。
”太祖知其诈,以书报之曰:“历代之克江南者,皆以长江天堑,限隔南北,故须会集舟师,方克成功今吾渡江,据其上游,彼之咽喉,我已扼之,舍舟而进,足以克捷,自与晋、隋形同势异足下奈何舍全胜之策,而为此迂回之计邪?”先得书,诈不行。
诸军进攻集庆,先遂与福寿合,拒战于秦淮水上诸军失利,张天与郭元帅皆战死元帅,子兴之子也先来追袭,经葛仙乡,乡民兵百户卢德茂谋杀之,遣壮士五十人衣青出迎先不虞其图已,与十余骑先行,青衣兵自后攒槊刺杀之。
先既死,其子兆先复集兵屯方山蛮子海牙拥舟师结寨采石,图犄角,窥太平十一月壬子,释元万户纳哈出北归纳哈出,木华黎裔孙也,拔太平获之,待之至厚纳哈出居郁郁不乐,至是,太祖召语之曰:“为人臣者各为其主,况尔有父母妻子乎!”遂纵之归。
十六年春,元兵屯采石,将士家属留和州,道梗,常遇春攻之遇春以奇兵分其势,而以正兵与之合战,战则出奇兵捣之,纵火焚其连舰,大破之,蛮子海牙仅以身免,自是扼江之势遂衰三月朔,太祖率诸将取集庆路,水陆并进,攻破陈兆先营,释兆先而用之,择其降兵骁勇五百人置麾下。
五百人者多疑惧不自安,太祖觉其意是夕,令入宿卫,环上而寝,悉屏旧人于外,独留冯国用一人侍卧榻傍太祖解甲,安寝达旦,疑惧者始安是月十日,进攻集庆路国用率五百人先登陷阵,败元兵于蒋山,直抵城下诸军拔栅竞进,元南台御史大夫福寿督兵力战,死之。
庚寅,克集庆路,蛮子海牙遁归张士诚康茂才等帅众来降太祖入城,召官吏父老谕之曰:“元失其政,所在纷扰,生民涂炭吾率众至此,为民除害耳汝等各守旧业,无怀疑惧贤人君子,有能相从立功者,吾礼用之旧政有不便者,吾除之。
”于是城中军民皆喜悦,更相庆慰获民兵五十余万改集庆路为应天府得儒士夏煜、孙炎、杨宪等十余人,皆录用之置天兴、建康翼元帅府,以廖永安为统军元帅太祖嘉福寿之忠,为棺衾以礼葬之谷应泰曰:明太祖之起兵濠梁也,鼓其朝锐,所向披靡。
六年之间,北取滁、和,南收姑孰,金陵一下,天物克基,虽曰神运,盖亦有人事焉方其火光烛空,红罗浮水,雷雨成茔,紫衣视疾,以至伽蓝立珧之奇,黄云覆城之瑞,论者啧啧,莫不谓生而神灵,天之所授也然予以厚德隆峻,实则命世之器,非夫群雄草窃所能ウ奸而觊觎者。
观其救民涂炭,除暴去苛,纵还妇女,不贪玉帛,纳陶安之说,进冯国用之谋,是其仁也褒嘉靳义,礼葬福寿,赴子兴之难,纵先之去,是其义也克太平而延见名士,入金陵而拊慰父老,是其礼也还军降定远,移师救六合,借天语以拒毒,环宿卫以定反侧,是其智也。
击海牙于黄墩,麾遇春于采石,坐叱元使者,不奉韩林儿,是其勇也嗟乎!濠城之起,始于揭竿,乃能规模弘敞,有兹不世出之略,是则五德既备,百神自呵,而术数之家沾沾以休征福应为王者受命之符,则但知其得天,而不考其顺人,良足哂也。
虽然,尤有异者,风云之聚,杖策来归,心膂爪牙,笃生江介徐达、汤和起于同里,朱文正、李文忠兴自戚属,李善长、冯国用近出定远,邓愈、胡大海即在虹县,常遇春怀远之雄,廖永安巢湖之杰,一时功臣,人如棋布,地皆错壤,岂高祖从龙,多由丰、沛,萧王佐命,半属南陽,天生真人,固若类聚而扶掖之者耶!然而帷幄善谋,汗马著烈,君臣之间,相需鱼水,岂尽地脉使然哉,人材良足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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